李冬,前世是一道觀的小道士;那時候,從他記事起,就已經是跟在老道士的身邊了;聽老道士說,他是在一個冬天,被人放在道觀門口的;那時候的他,差不多都有一歲大了……
但李冬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孤兒,也許是一直都生活在道觀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有一個對他照顧有加的師父,總之,他覺得自己過的很愉快……但這一切的美好,隻持續到了他十二歲那年。
那年,老道士突然病重,隻剩一口氣吊著命……臨終前,他滿是疼惜的看了眼李冬,然後嘴裏咕噥了幾句,還沒等李冬聽清說的是什麼,就咽氣了!
隻是李冬也還沒來得及放聲大哭,天上就突然響起了一聲炸雷,可能是有著一道雷掉了下來,道觀外就這麼毫無預兆的燃起了大火,熾白的火焰不斷地吞噬著一切。
但李冬卻對外麵的一切無動於衷,他跪在床前,怔怔的望著老道士,眼睛睜的很大,似乎不敢相信老道士就這麼離開了他。
忽然李冬動了,隻見他輕輕趴在了老道士的身上,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一如幼時,無數個夜晚,他趴在懷裏,慢慢的睡著,那時候老道士總會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手中拿著一把小芭蕉扇,撲趕著流螢,口中還念著不知名的經文……而如今,再也沒人這麼做了。
“師父,等等我,徒兒來找你了……”李冬輕聲呢喃,眼角淚水無聲的淌過。
隻可惜天不作美,並沒有遂了他的願;李冬忽然周圍的嘈雜聲給驚醒了,他輕輕嗅了嗅,一股刺鼻的血腥氣直直的灌入了胸腔。
李冬睜開眼,看到的卻不是自己的師父,目中所及之處,是一片被血染紅的山叢,以及更遠處,那無數頭哀嚎著的野獸,和一尊渾身散發著火紅色光芒,手持大戟,凜凜如戰神般的男人……
周圍腥臭之氣衝天,李冬卻茫然無措,這是哪?自己怎麼會在這裏?師父呢?道觀呢?
……一瞬間無數的疑問湧上了他的心頭,李冬又望向遠處那個正殺的興起的男人,張開嘴卻發出了咿呀咿呀的聲音,他大驚,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嘴巴,卻愕然發現自己的手臂白嫩纖細如蔥,儼然一副嬰兒的身體!
李冬睜大了眼睛,腦子中一片混亂,呆愣在了原地,這是怎麼一回事?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起了師父曾經告訴他,自己被丟在小道觀的時候,也是差不多一歲大……
這時前麵傳來一聲大笑,笑聲穿雲破空,李冬卻是耳朵一疼,暈了過去。
李冬再次醒了過來,卻是被那人身上的盔甲給咯醒的,他睜開眼睛,扭頭看想抱著自己的這人;
此人年齡趨近中年,雙眸狹長,眉如臥蠶,臉色醉紅,如喝醉酒一般;但他身上的血腥氣太濃了!李冬被熏的腦袋一陣陣發暈,他心中卻是閃過了一個有些荒謬的念頭:“莫非這人是關二爺?”
中年人忽然停下了腳步,他一隻手提起李冬,然後放在了自己的眼前,兩人就這麼麵對麵,大眼瞪著小眼,李冬也著實被驚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咿呀出聲,眼前的中年人卻似乎是聽懂了他在說什麼,隻見他眉毛一挑,大笑一聲道:“哈哈,小家夥!算你命好,沒錯,老子就是二爺!但是老子是趙二爺!不是關二爺!老子可不認識什麼關二爺……”
從這天起,中年人便開始以二爺自稱,而李冬也總是跟在他身後,口中時不時的喊著:“二爺,你倒是等等我啊……”
中年人的嗓門實在是大的出奇,李冬被震得腦袋一陣陣的發麻,一路上,中年人帶著他翻山越嶺,他卻始終不哭不鬧,這倒是讓中年人詫異了許久。
隻見李冬閉著眼睛,臉上時不時地露出一抹享受,當然這並不是被中年人抱得舒服,而是在他的心口處,有著一道道奇異的熱流,在不斷地流向他身體的各處;讓他覺得這就像是泡在溫泉裏一樣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