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京墨又叫了聲鬼臼。
陸鬼臼終於放了手,可他放的不情不願,直到被張京墨抱起來,都還悶悶不樂。
張京墨道:“鬼臼不相信師父麼?”
陸鬼臼搖頭,他的師父對他最好了,也從未騙過他,師父護著自己,疼著自己……最重要的是,自己似乎並不會給師父帶來厄運。
張京墨道:“師父會回來的。”若隻是為了一顆火種,便丟掉了性命,那他張京墨倒還真是需要重新活一遍了。
陸鬼臼不肯說話,隻是將臉靠在張京墨肩頭。
張京墨道:“都是大孩子了,別撒嬌。”
陸鬼臼依舊不應。
張京墨輕歎一口氣,道:“走吧,我送你去你師伯那裏……”
陸鬼臼聽了這句話,便知道他是留不下他的師父了,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死死的抓住了張京墨的衣襟,用力之大竟是隔著薄薄的衣物,都將自己的手心掐破了。
張京墨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也未開口說話,直到到了百淩霄的住所,將陸鬼臼放到了地上,才對他師兄道:“這孩子性子太倔,你好好調丨教一下。”
百淩霄扭頭端詳了陸鬼臼一番,對著張京墨似笑非笑道:“我教訓他,你不會心疼?”他見陸鬼臼身著的衣物和佩戴的首飾,竟無一不是有助修行的法器,也知道張京墨在這個徒弟身上花了多少的心血。
張京墨道:“我倒是不心疼,就怕你狠不下心。”
百淩霄道:“這就打算走了?”
張京墨點了點頭。
百淩霄見狀沉吟片刻後,從袖中掏出個袋子,拋給了張京墨,他道:“師兄也沒什麼可以幫你的,這些東西權當是辛苦費了。”
張京墨掃了一眼須彌袋,隻見袋中裝了數千上等靈石,想來即便是百淩霄這樣的人,也算是下了血本。
他道:“那師弟便不客氣,暫且收下了。”靈石在對戰之際,可補充身體中的靈力,也是修真界統一的貨幣,這數千枚上等的靈石,足夠買下張京墨那洞府還有餘了。
又和百淩霄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比如陸鬼臼身上的傷害沒好,記得每日給他吃藥,又比如陸鬼臼平日裏吃的都是靈植靈獸,讓百淩霄別虧待了他……
百淩霄聽著聽著便揮了揮手,不耐道:“你這是養徒弟,還是養祖宗呢。”
張京墨好脾氣的笑了笑,心道陸鬼臼可不就是他的小祖宗麼,要是被百淩霄給養廢了,他豈不是又要重新來一次。
站在一旁的陸鬼臼再也聽不下去,氣哼哼的哼了好幾聲,見張京墨和百淩霄都像是沒聽見似得,一張臉鼓得跟個球一樣。
張京墨說的差不多了,便喚陸鬼臼先退下,自己還有些私事想和百淩霄交代。
陸鬼臼沉著臉,鼓著麵頰,氣呼呼的邁著小短腿跑走了。
張京墨見他走遠了,才對百淩霄道:“師兄,我這一去生死未知,若是五年內都還未回來……你就將陸鬼臼交予掌門門下吧。”掌門絕不會虧待天賦如此之高的陸鬼臼。
百淩霄道:“我知你有自己的秘密,也不勸你,隻是那朱焱之種,若是太過危險,便不要也罷。”他本來是想同張京墨一起前去,但卻被張京墨拒絕了。
修道之人,難免有幾個秘密,百淩霄也不去詢問張京墨緣由,便應了下來。
張京墨點了點頭,他此去的確不便被人知道,即便是他的師兄百淩霄,也不例外。人性這種脆弱的東西,從來都經不起考驗,張京墨也不想用巨大的誘惑來來挑戰他和百淩霄的關係。
百淩霄道:“百年不見,沒想到才見幾麵,就又是分別之時。”
張京墨笑道:“既然自己選了路,總該要走下去。”
百淩霄道:“也是。”
張京墨朝著百淩霄行了個禮,又朝陸鬼臼離去的地方看了眼,便轉身禦風而去。
百淩霄看著張京墨離開的身影,也神色嚴肅的回了一禮。
張京墨此去之行,前途未知,生死未卜,然道心已定,將行之路,必將躬親竭力。為達通途大道,嘔心瀝血,手段用盡,也不會朝後退卻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