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京墨看到這酒,眼睛就亮了起來,也重重的道了聲好。
八十年滴酒未沾,張京墨的酒癮犯了,他見陸鬼臼不再糾結於舊事,心中的大石也算放下,於是豪飲起來,絲毫不顧及,到後麵竟是拿著瓶子對著嘴喝。
陸鬼臼並不像張京墨那般喜愛喝酒,他看著那酒液順著張京墨的頸項流下,潤濕了一縷黑發,最後沒入胸口。
張京墨並未察覺陸鬼臼的目光,隻覺的心中激蕩,陸鬼臼百年築基幾乎已成定局,而依陸鬼臼的天資,再加上他相助,最差也能成九品下等靈台。這九品靈台一出,元嬰大道便已有望,接下來,就是那魔族入侵之事。
或許,這一世,便是最後的輪回了。
張京墨越想越高興,竟是少見的情緒外露,朗聲大笑起來。
陸鬼臼見張京墨笑的開心,開口問道:“師父為何如此高興?”
張京墨醉眼迷離,拍著陸鬼臼的肩膀,認真道:“陸鬼臼啊陸鬼臼,你可要給為師爭氣,為師這輩子,可就全靠你了。”
陸鬼臼渾身一僵,卻是將劍橫在了自己腿間,卻是不知在遮掩些什麼。
張京墨並未注意到陸鬼臼的細小動作,他現在心情好的很,便忍不住貪杯多喝了幾口。
見到張京墨將要醉倒的模樣,沉寂在陸鬼臼腦海裏的鹿書又開始酸道:“你真不生你師父的氣了?”
陸鬼臼麵帶笑容的看著張京墨,口中的語氣卻有些漠然,他道:“不氣?怎麼可能。”
鹿書道:“哦?你還在生氣?”
陸鬼臼道:“這次他敢為了我好斬了自己,下次他就敢為了我好讓自己魂飛魄散。”
鹿書嗤笑道:“說真的,陸鬼臼,若不是你的師父看你的眼神向來正派,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對你也有那種心思了。”
陸鬼臼遲疑片刻後,道:“那次酒後……師父……叫了我的名字。”
鹿書聞言語塞,此時若是他能做出表情,那肯定是一副吃了屎的模樣。
陸鬼臼道:“他喚了我好幾聲,我都以為他醒了,卻沒想到,他還醉著。”
鹿書消化了許久,才把這件事消化完了。一般情況下,隻有陸鬼臼把他放出來的時候,他才能看到外麵的景象,陸鬼臼要占他師父的便宜,自然不會讓他看到外麵的情況,所以若不是陸鬼臼自己說出來,鹿書也不會知道。
鹿書憋了好久,才憋出了句:“莫不是你師父對你也有意?”
陸鬼臼眼睛發亮:“哦?”
鹿書:“……那也說不定,畢竟若不是最重要的人,誰會舍得將自己弄成那副狼狽的模樣。”
陸鬼臼隻覺的自己胸口沉了幾分,他看著對麵還在豪飲的張京墨,不由自主的將手伸進了胸膛,摸了摸那顆已經冰涼的心髒。
張京墨喝到一半便毫不顧忌的躺倒了地上,他的頭枕著自己的手,表情裏沒了平日的疏離,更多的是一派放鬆,他漫不經心說:“鬼臼,不要負我。”
——這話張京墨已經說了無數遍了,陸鬼臼並不知道他的師父為什麼要一遍又一遍的對他說,然而陸鬼臼的內心深處又有著一種連自己都不敢承認的猜想。
鹿書見狀,歎道:“我倒是覺的,你師父真是對你有意。”
陸鬼臼抿著唇,不肯說話,他看著張京墨一口口的咽下靈酒,然後在他麵前,坦然的睡了過去。
這是隻有在最信任的人麵前,才會露出的不設防的姿態,張京墨的頭微微歪著,黑色的長發撲了一地。長發之中白皙的頸項隱隱露出,陸鬼臼見了,便慢慢的站起,走到了張京墨的身邊。
“師父。”陸鬼臼這麼叫著,他道:“你醉了。”
張京墨半眯著眼,微微舒了口氣,卻是沒有回答陸鬼臼的話。
陸鬼臼彎下腰,嗅著張京墨唇間的酒氣,然後將唇緩緩的印了上去。
張京墨困的厲害,眼睛已經完全睜不開,他隻能隱約感到自己被人溫柔的抱起,然後有什麼東西貼到了他的唇上。
張京墨輕哼了一聲,雙手無力的推拒,卻被麵前的人抱的更緊。
這是重複過無數次的夢境,張京墨絲毫沒有辦法,終究隻能放鬆了身體,陷入了酣甜的睡夢之中。
修真者一旦入道,便無需飲食無需安眠,張京墨修煉八十餘載,舍不得浪費一息的時間。他在看到陸鬼臼這邊的進展後,一直壓抑著的情緒,這才宣泄了出來。
一百二十多世的不斷輪回,若是放在一個心智不堅的人身上恐怕早就瘋了,然而張京墨自己也很清楚,若是他再找不到破解的辦法,他恐怕也離瘋掉不遠了。
占遍了先機如何,奪了他人的運道又如何,這不過是一汪死水,而張京墨就是在其中即將窒息的可憐遊魚。
陸鬼臼剝丨去了張京墨衣物,他看著張京墨完好無缺的身體,卻先是用手撫摸著張京墨四肢。那些血腥的記憶把他折磨的快要發狂,他也隻有在張京墨的麵前,才會壓抑著心中的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