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或許是大難將至的前兆,這千年之中,整個修真大陸之上都充滿了奇跡。
枯禪穀金澤蓮花十二朵齊放,白月閣尋到了一條新的靈脈,承空寺又一次出現了轉世靈童,淩虛派有弟子奪了頭籌。
而接下來,修真界更是人才輩出,到達了武力的巔峰。
百淩霄時隔百年,也出關了。
經過這百年的修行和張京墨的火融丹相助,他終於突破了境界,從元嬰初期進入到了中期,離飛升仙界,不過是一步之遙。
他出關時動靜也很大,然而淩虛派的弟子們卻像是已經習慣了各種各樣的異象,居然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
因為百淩霄的出關,淩虛派內部的勢力格局,又要重新洗牌了。
而原本想要找張京墨麻煩的宮家,也因為百淩霄出關,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對張京墨下手的想法,裝出一副和睦友好的表象。
百淩霄出關之時,張京墨一直在外等候。
那石門緩緩升起,百淩霄緩步從中走出。
張京墨一眼便看出百淩霄此時的氣勢,和百年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若說百年之前的百淩霄是柄出了鞘的利劍,那此時的百淩霄,就已經入鞘。他眉宇間少了分鋒利,多了分柔和。
百淩霄道了聲清遠。
張京墨道:“恭喜師兄突破。”
百淩霄上下掃視了一下張京墨,似有些疑惑:“百年不見,你的修為為何退步了?”
張京墨表情不變,輕聲言道:“說來話長。”
百淩霄冷冷道:“那就慢慢說,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負我百淩霄的師弟!”
說著,兩人便去了張京墨的洞府。
百淩霄出關,於淩虛派來說是件大事,因為他突破之後,在整個淩虛派內,修為足以排到前三,從此之後,隻要他在,絕無人敢再欺張京墨。
張京墨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他也細細的同百淩霄說了這百年來發生的事。
百淩霄聽到枯禪穀天麓對張京墨的所作所為後,便陰下了臉色,他道:“這天麓是欺我淩虛派無人?”
張京墨道:“師兄不必生氣,該報的仇,我已經報了。”
百淩霄冷笑道:“報了?你這叫報了?清遠,不是我說你,煉丹之事終是旁道,唯有修煉,才是正途。”
張京墨知道百淩霄這話雖是不好聽,但是為了他好,然而卻沒有人比張京墨心中更清楚這其中取舍,於是他也隻是笑了笑,並不把百淩霄的話放到心上。
接下來,張京墨又將其他的事,挑著重要的同百淩霄說了。
兩人交談之際,陸鬼臼卻是扛著個人,遠遠的走了過來。
話說這淩虛派內,就沒有幾個長得醜的修者,哪怕是張京墨府上的小童,都稱得上風姿清秀。
百淩霄自然也長得不差,和張京墨冷清的氣質相比,他麵容硬朗,劍眉修眉,不說話的時候便會讓人很有壓迫感,此時一身玄衣坐在張京墨的身邊,倒也和張京墨顯得十分融洽。
這本該沒什麼,可在陸鬼臼的眼中,這畫麵卻有些刺眼——他看每一個坐在張京墨身邊的人,都覺的刺眼。
百淩霄也注意到了陸鬼臼,他道:“這小子真的築成了九品靈台?”
張京墨笑著點頭。
百淩霄歎道:“我當初便問他願不願意當我的徒弟……唉。”
張京墨展顏一笑,他道:“師兄,我這徒弟,你可是搶不走的。”
百淩霄道:“未必,你這個師父如此不長進,以你那徒弟的天資,我看他五百年內必定結丹。”
百淩霄果然眼光毒辣,看出了陸鬼臼天資不凡,然而就算是他也沒有想到,陸鬼臼,隻花了三百年便結了丹,五百年,恐怕元嬰都煉出來了。
陸鬼臼並不知道張京墨和百淩霄所談何事,隻是覺的張京墨看他的眼神越發的柔和,他將身上扛著的人放到了地上,道:“師父,我把人帶來了。”
百淩霄朝地上看去,卻看到了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這少年不過十二三歲,還是滿臉稚氣。
百淩霄道:“這是怎麼回事?”
張京墨道:“師兄,你出關,作為師弟,我自然是要送你些禮物。”
百淩霄道:“就這小子?”
張京墨道:“你不是一直在尋找弟子麼?我這就給你帶回來了一個。”他說完,便取掉了那少年頭上的符籙。
符籙取掉之後,少年片刻後便睜開了眼,他起初有些恍惚,待他看清眼前人後,便直接跪下喊了一聲師父——也不知道喊的張京墨,還是百淩霄。
百淩霄見狀,也不答話,而是伸手在少年身上捏了個遍。
少年被百淩霄捏的有些麵紅耳赤,但並沒有躲閃,反而眼神裏露出渴望和希冀。
捏完之後,百淩霄道:“根骨倒是不錯。”
張京墨心中暗笑,當年能被你看上的人,根骨自然是不錯。
百淩霄又道:“隻是不知,心性如何。”
那少年大聲道:“隻要師父願意教徒兒,徒兒什麼苦都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