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破浪 十品靈丹(1 / 3)

張京墨此時能做之事,隻餘下了等待。

整個大廳裏漆黑一片,唯有麵前的水晶棺材散發出幽幽的白光,誅鳳的玩偶自爆後,留下了一地的青絲,就這麼散亂的鋪在地麵上。

敖冕上前幾步,走到了棺材基座麵前,然後手中凝結出了一把黑色的長劍,將那基木頭做的基座砍下了一塊。

張京墨遠遠的看著,直到敖冕拿著那塊木頭走到自己麵前時,才發現那水晶棺材的基座竟然就是他尋找的聚神木。

如此珍貴的材料,居然隻是用來做一具棺材的基座,由此也能看出誅鳳財力之雄厚。

敖冕取到聚魂木之後,便以手上之劍將那聚魂木雕刻成了一個小人的形狀,他這邊做的認真,張京墨也看的入迷。

沒過多久,一個栩栩如生的同敖冕一模一樣的小木人,便出現在了敖冕的手上,他刻完之後,便抬目朝張京墨望去。

張京墨笑道:“手藝不錯。”

敖冕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容,便將那木偶直接融入了自己體內。

有了聚魂木的依托,原本沒有實體的敖冕總算是脫離了身形消散的危險。

敖冕做完這一切,對著張京墨說了一句:“以後若是有什麼過不去的事,都可告訴我。”張京墨於他而言是救命之恩,謝字太輕,已不適合說出口。

張京墨雖然在笑,但眉目之間的陰翳卻有些揮之不去,顯然還在擔心地下的陸鬼臼。

敖冕見狀隻能開口勸解:“無需太過擔心,陸鬼臼不會有性命之憂。”

張京墨歎道:“我知他不會有信命之憂,隻是擔心結丹一事……”

敖冕聞言,淡淡道:“他是有大機緣在身的人,與其擔心他,你倒不如先擔心自己。”

敖冕這話雖然不好聽,但也時這麼個理,張京墨遭遇的倒黴事比陸鬼臼多的去了,而這次如果他選擇不跟著下來,或許也不會激怒誅鳳製成的木偶,導致枝節橫生。

不過事情到底會發展成何種模樣,誰也說不好,張京墨無法,隻能選擇靜觀其變。

地上的張京墨焦慮不堪,而地下的陸鬼臼卻是陷入一種如墜深淵的絕望之感,他縮在牆邊,像是一隻被強行從殼裏脫出來的烏龜,蜷縮成一團,聽不進去任何一點聲音。

鹿書該說的話都說了,見陸鬼臼還是沒什麼反應,心中也是無比的焦急,他猶豫許久,終是說出了那句話,他道:“陸鬼臼,你真的還要在這裏自怨自艾麼?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你繼續在這地下待下去,萬一你師父一怒之下真的走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啊。”

陸鬼臼聽到這句話,一直呆滯的眼神才有了些許的反應,隻不過這反映卻讓鹿書更加心驚,因為裏麵流露出的是濃濃的絕望之色。

鹿書一直都知道張京墨對陸鬼臼的影響很大,可卻也沒想到,竟是大到了這個地步。

陸鬼臼輕聲道:“對……我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我得去找他,我要同他解釋……”

他一邊說著,一邊踉蹌著從地上爬了氣來,緩緩的朝著黑暗隧道的那頭了。

十轉靈丹,是修真者中最為完滿的金丹,由古至今,修成十轉靈丹者都寥寥無幾,即便是當年的陸鬼臼,也不過是九轉罷了。

而張京墨更是連九轉的邊都沒碰到,他雖然在敖冕的幻境裏強行重築靈台,但到底底子太差,丹及八轉就已是極限。

而這一世張京墨做了那麼多,便是為陸鬼臼的十轉靈丹打下了基礎。

陸鬼臼必須結成十轉靈丹,因為魔族入侵之後,張京墨最大的敵人,就有著十轉靈丹。

九轉和十轉雖然隻差了一個字,卻是溪流和海洋的差別。

若說進誅鳳之墓前,張京墨有四分把握讓陸鬼臼結成十轉靈丹,那麼在知道陸鬼臼隻能獨自一人結丹後,那四分把握便是一分都不剩了。

張京墨心情低落,便不想多說話,就這麼一連打坐了好幾月。

敖冕初將聚魂木融入體內,自然也是要花些時候穩固根基的,於是他和張京墨二人席地而坐,就這麼自顧自的修煉。

誅鳳坐化之地靈氣充裕,張京墨一坐便是一年之久,待他再次睜眼,之前在雪山上受的暗傷卻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

而他的修為甚至還有繼續精進的征兆。

按理說,依張京墨目前的情況,再進一步都是千難萬難,此時修為有了精進之兆本該高興,但他一想到地下的陸鬼臼,那一絲喜悅之心便被衝淡的幾乎沒有了。

敖冕見張京墨眉間陰鬱難散,也不再勸,反正這事情隻有張京墨自己想通,旁人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於是二人十分有默契的沒有攀談,而是對視一眼,便又閉上了眼繼續等待。

時光荏苒,轉眼間便是十年時光。

張京墨這日依舊是在閉目修煉,卻是忽的聽到了隱約傳來的鍾聲。

那鍾聲氣勢渾厚,仿佛是從極遠之處傳來,張京墨聽到這聲音便睜開了眼,眼神裏流露出驚訝和一絲喜悅。

想來這鍾聲便是由陸鬼臼搞出來的,而既然陸鬼臼能搞出這聲響,便說明他的狀態似乎還不錯。

敖冕聽到那厚重的鍾聲也睜開了眼,不過和張京墨不同,他開始張口輕輕的數著鍾聲到底響了聲。

一聲,兩聲,待那鍾聲響了足足十聲之後,敖冕的眼神裏散發出一種明亮的光芒,他對著張京墨道:“成了。”

張京墨聽到這句“成了”就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他站到敖冕麵前,開口問道:“如何?”

敖冕眼中帶著笑意,他輕輕的回答了張京墨的問題:“丹成十品。”

張京墨的眼睛也亮了起來,他道:“當真?”

敖冕道:“自然是當真。”

張京墨聽到這句話,猛地大笑起來,這笑聲仿佛釋放出心中壓抑許久的鬱氣,竟是笑了許久都不曾停下。

敖冕也很少見到張京墨如此情緒外放的時候,他眼裏的笑意更濃,口中輕道:“這下子總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