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時分 留下(1 / 3)

買還是不買,這個剛剛想都不想的問題,此時卻猶如一塊巨石,重重的壓在了眾人的心頭。

眾人才從死亡的恐懼之中解脫出來,情緒不免的有些不穩,聽到麵具人的這個問話,有人竟是對著麵具人便是破口大罵,說麵具人使得是妖法,想要蠱惑大家,那些景象定然都是一些杜撰出來的情形,絕無可能發生。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露出了認同的神色。

麵具人聞言,皮笑肉不笑道:“妖法?既然是妖法,你為何如此害怕?看你那兩條瑟瑟發抖的腿,都快要站不穩了吧。”

那人被如此嘲諷,惱羞成怒道:“你——你——你這個妖人,隻會蠱惑人心,我、我同你拚了!”他話雖如此說,可腳下的動作卻是未移動一步,甚至於眼神裏透出隱隱的恐懼。

有些人害怕了是瑟瑟發抖,有些人害怕了卻是故意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就好似這般就能宣泄心中的恐懼一樣。

對於這種人,麵具人大概是覺的動手都嫌麻煩,於是便聽那人站在殿中大聲的狂叫,神態語言無一不顯露出瘋狂的的意味。

周圍的人顯然也看出了這人的不對勁,但礙於麵具人,卻無人敢應和,那人神色癲狂的在殿中叫了許久,卻都沒有得到回應,臉上的恐懼之色更甚,口中不斷的喃喃:“我不會死的,我不會死的——我要活一千年——一萬年——”

他一邊說著這話,一邊踉蹌著朝著殿外跑了出去,到這時,眾人竟是才發現他居然已經瘋了……

掌門見狀低低歎了一聲:“可惜。”

張京墨皺著眉頭,看向麵具人,卻見他的嘴唇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顯然對剛才那奔逃出去的人極為不屑,甚至於連句話也懶得說。

瘋了一人後,殿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凝滯。

掌門的眉頭微微瞥起,忽的問了聲:“清遠,你覺的如何?”

張京墨沒想到掌門不去問一旁的兩個元嬰修士,反而來問自己如何看,他微微一愣後,開口淡淡道“我看他不是在問我們買不買消息,而是在問我們想不想活。”

掌門麵沉如水,他點了點頭正欲說話,卻聽到麵具人又出聲了。

這一次,他的聲音比之前更冷,簡直就好似裏麵摻雜了冰渣,他說:“既然你們如此猶豫,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們,今日之所以稱之為拍賣會,那這消息就定然是有別的買家的。”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麵具人冷笑幾聲:“有人花錢救命,就有人花錢脈命,不過這命到底是買還是不買——就看你們自己怎麼選了。”

幾十個元嬰修士,上百個金丹修士,居然被一人如此侮辱,放到哪裏都是不可想象的事,但在絕對實力麵前,這些不可想的事卻發生了。

站在張京墨身旁的兩個元嬰修士聽了麵具人的話臉上很是不好看,但之前的例子擺在那裏,卻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就在群龍無首的時候,掌門卻是上前幾步朝著麵具人行了個禮,然後朗聲道:“敢問前輩可否再透露一些關於這消息的事?此事事關重大,終是要給我們一些考慮的餘地。”

那麵具人看著掌門不卑不亢的模樣,沉默的片刻後,才懶懶的道了句:“沒什麼好透露的,我也不是個喜歡糾纏的人,你們若是真不想要這消息,我就送客了。”他這話說的倒也客氣,不似剛才那般嘲諷人。

掌門眉頭皺的更緊,他感覺到了自己這一方和那麵具人並沒有什麼討價還價的資本,而且由此人的實力看來,就算是要在這裏把這一百多人誅滅,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由此看來,他要賣出的消息,十有□□都是真的……

掌門想到這裏,立馬回想起了剛才浮現在眼前的情景——淩虛派陷在了一片火海之中,派內弟子的屍體布滿了整個山門,他執劍而立,卻已是強弩之末。

太多的鮮血讓空氣中也充滿了腥臭的氣息,他一呼一吸之間,隻覺的肺都被這味道刺的生疼,遠方有濃鬱的黑霧靠近,掌門雖然並不知那黑霧到底是什麼,可心中卻是生出了一種悲戚之感。

淩虛派,完了!天下,也完了!

掌門看著手中之劍,輕歎一聲,心中卻沒有退後之意,而是就這麼迎了上去!

回憶裏的畫麵,於掌門而言已稱得上震撼,他此生最為在乎之物,都在淩虛派內。因而即便是災難來襲,他卻也毫無退意,同門派共存亡。

麵具人見眾人一時間似乎並不能拿定主意,輕輕的笑了起來,但他的笑聲並不能讓人感到愉快,反而讓人感到一種命運被玩弄,簡直快要深入骨髓的冷意。

麵具人的眼神在張京墨和掌門之間轉了一圈,然後忽的伸手一指,指向了張京墨,他說:“我給你們半日時間考慮,到時候無論你們出格什麼價,都要有個結果,這半日裏,便由他陪著我說話解悶吧!”

眾人聽到這話,均都麵露僥幸之色,掌門麵色一變,正欲開口,卻被張京墨提前攔住了。

張京墨搖了搖頭,向掌門示意無事。

掌門的話到了嘴邊,終究是沒有說出來,他重重的拍了拍張京墨的肩膀,還是跟著其他人一同離開了大殿。

眾人離去之後,便隻剩下了張京墨一人站在殿上,若是說剛一開始他還對這麵具人懷有幾分懼意,但不知為何,此時那懼意卻已是沒了蹤影。

張京墨甚至生出一種這麵具人絕不會傷害他的感覺。

麵具人見大殿之上隻剩下了張京墨,淡淡開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張京墨笑道:“難道那些人在,你就不能殺了我了?”

麵具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這笑和剛才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不同,好似真的很開心一般。

張京墨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於是一直沒說話,直到麵具人的笑聲停止,張京墨都表現好似一根沒有感情的柱子,一句話都沒說。

那麵具人笑過癮了,才斂起笑容,目光移到了張京墨的神色。他觀察張京墨的眼神之中,帶著十分的好奇,就好似看著什麼特別稀奇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