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時分 天道劫(2 / 3)

陸鬼臼重重的點頭。

或許是兩人的坦誠,張京墨和陸鬼臼之間的氣氛可以說是好得不得了,就算作為外人的宮瑜瑾也能看出二人關係不同之前。

但他作為一個旁觀者,並不能置喙亦或者插手——當年陸鬼臼將他們留下,給他們立下法則的第一條,便是不能幹預張京墨的人生。

好也罷,壞也罷,想殺了陸鬼臼也罷,想收陸鬼臼為徒也罷——這一切的一切,主導的都隻能是張京墨的意願,他人並不能改變一二。

陸鬼臼到底有多愛張京墨,宮瑜瑾是想象不出來的,他活到現在,都不明白,這種讓人癲狂的感情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好在,他也不想明白。

陸鬼臼修為飛漲早就在張京墨的預料之中。

當年第一世的陸鬼臼並沒有得到這一世張京墨的這般悉心照料,可依舊是僅僅花了五百年便結嬰成功,雖然並不是最頂級的靈嬰,但這速度已經夠驚人了。

陸鬼臼的進步張京墨看在眼裏,他也絲毫不介意,給陸鬼臼一些小獎勵。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下去,在五月的某一天裏,張京墨忽的感到身邊溢出了一股冰寒之氣,他睜開眼,看到坐在他不遠處的陸鬼臼身邊居然開始漂浮大片大片的雪花——這不是最讓張京墨驚訝的,最讓驚訝的是,陸鬼臼頭上那朵開始逐漸形成的劫雲。

劫雲由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其中心就在陸鬼臼的頭頂之上。

陸鬼臼身上開始散發出越來越多的寒冷氣息,張京墨也是結過元嬰的人,看到這雲,便知道陸鬼臼恐怕是快要結嬰了。

而此時距他們相約的三百年,才過了不到三分之二。

陸鬼臼的修煉速度,果真逆天。

張京墨結嬰不過花了幾天的時間,可陸鬼臼顯然是和張京墨有很大的不同,隨著他身上的冰寒之氣越發的濃重,他頭頂上的劫雲也越開越厚,其間有紫色的閃電環繞,張京墨看到那閃電的模樣和雲層的寬廣,這劫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天道劫——連天道也發現了渡劫之人的非同凡響,要將其直接扼殺。

這劫雲,恐怕就是張京墨舍了全身的修為,也隻能擋下一半不到,剩下的那部分還得陸鬼臼自己挨過去,至於他能不能熬過這一關,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但張京墨運氣不錯,他和陸鬼臼都被昆侖巔上奇特的陣法護在其中,雷劫一關,顯然輕鬆了許多。

劫雲盤旋在陸鬼臼的上空,好似一隻覓食的巨獸,正四處搜尋引起它注意的獵物。

陸鬼臼身上也冒出了一種濃重的威脅之感,但他心中最多的,卻是難以言喻的興奮——他居然,真的要結嬰了。

鹿書在陸鬼臼的腦袋裏嘖嘖稱奇,他說:“陸鬼臼,這是我第二次看到天道之劫。”

陸鬼臼道:“第一次是什麼時候?”

鹿書道:“太久遠了,我已經記不得了,不過我倒是清楚的記得,那一任的宿主直接被最後一個雷劈死了……”

陸鬼臼:“……”

劫雲一直聚集了三十幾日

這天,張京墨正在觀察頭頂之上的劫雲,卻感到身旁有目光投來,他朝陸鬼臼的方向看去,見他不知何時睜開眼睛,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張京墨還以為他是害怕劫雲,便道:“你隻管自己,其他的事無需擔心。”

陸鬼臼輕輕的嗯了一聲。

張京墨知道結嬰之時,最難的便是靈台破碎之後的重築,他本該對陸鬼臼充滿了信心,可是或許是得失心太重,張京墨竟是生出幾分擔憂。

但他的麵上不露聲色,依舊是平靜的想要安撫陸鬼臼的情緒。

陸鬼臼道:“師父,你也是在這裏結嬰的麼?”

張京墨微微皺眉,他道:“陸鬼臼,你不要胡思亂想。”

陸鬼臼又說:“師父,在那兩個麵具人那裏,你付出了什麼代價?”

張京墨這才察覺陸鬼臼不對勁,他仔細一看,才發現陸鬼臼的眼神之中居然有紫光閃現,整個人的表情都有些異樣。

天道劫張京墨從未經曆,也從未見過,所以麵對這樣的陸鬼臼,他並不能快速找出原因。

張京墨遲疑的叫了聲鬼臼。

陸鬼臼應了一句,但他眼神之中的紫色越發濃鬱,眼見就要蓋住瞳孔。

張京墨心中一驚,靈魂深處莫名的冒出幾分恐懼——在他麵前麵無表情看著他的陸鬼臼,像極了第一世的那個人。

陸鬼臼說:“師父,我喜歡你。”

張京墨不語,暗中卻是已經生出防備之心。

不到片刻,陸鬼臼原本黑色的瞳孔已經是完全看不見了,他眼睛裏是一片濃鬱的紫色,周身的風雪透出一股冷冽的氣味。

張京墨慢慢的站起來,又試探性的叫了一聲陸鬼臼。

陸鬼臼平靜的看著張京墨,他說:“師父,你怕我嗎?”這話一出,天空中的劫雲竟是直接劈下了第一道,那一道雷劫劈在昆侖巔的陣法上瞬間消逝,但那恐怖的巨響,卻讓人不由的心生懼意。

若不是結嬰之時並無心魔一說,張京墨都要懷疑陸鬼臼是不是被心魔蠱惑了,他被陸鬼臼的眼神盯的有些後背發毛,腳下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陸鬼臼說:“你怕我。”他似乎有些失望。

張京墨並不知道陸鬼臼是怎麼回事,但這也不妨礙他感覺到眼前的陸鬼臼充滿了威脅,張京墨抿了抿唇,叫了聲:“鬼臼。”

陸鬼臼沒有理會張京墨,他緩緩的抬頭,看著天空中密布的劫雲。

這劫雲麵積之大,幾乎是蓋住了整個昆侖巔,四周均是在一片漆黑之中。

二人之間的氣氛極為凝滯,張京墨想走,移不開步子,想留,又不敢上前。

接著第二道雷劫劈下,這雷劫比之前的雷劫粗了一倍,重重的劈在陣法之上,引起了大地的一陣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