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時分 離派(1 / 3)

張京墨是真的生氣了。

回靈虛派的一路上,他幾乎是沒有同陸鬼臼說過一句話。

陸鬼臼也自知理虧,跟在張京墨的身後並不敢插話。

鹿書在陸鬼臼的腦海裏感歎,他道:“陸鬼臼啊陸鬼臼,下手的時候這麼狠,怎麼這時候就慫了呢。”

陸鬼臼怒道:“又不是我想這麼做的。”他心裏倒也是非常清楚,若是他真的對張京墨做了什麼,恐怕他們這段師徒關係就到頭了。不過現在雖然他隻做了一半,可張京墨生他的氣,卻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被自己的徒弟這般對待,換做任何一個師父恐怕都會氣的不輕。

鹿書嘿嘿的笑了聲。

陸鬼臼聽到這笑聲更怒了,他道:“你還笑,負子花有這作用為何不告訴我?!讓我落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鹿書在此事上的確理虧,他囁嚅兩句,到底是沒說出反駁的話來。

陸鬼臼咬牙道:“若是我師父因此不理我了……鹿書……”

鹿書一個哆嗦,趕緊給陸鬼臼出主意,他道:“不會不理你的,你師父最是心軟,趕緊裝裝可憐,大概還有些挽回的餘地。”

要說這兩人倒也算是看清了張京墨這個人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若是你同他硬來,就是打碎了他的骨頭,他也不會服軟,可如果你可憐兮兮的求著他,或許他還會認真的考慮一下。

陸鬼臼心裏活動十分的豐富,但表麵上依舊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好似已經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了深刻反省。

靈柱破掉,原本明亮的天空暗了許多,空氣中的靈氣開始夾雜著絲絲魔氣,這一切都在告訴眾人一個不太妙的答案——大陣已經破了。

來時幾十天的路程,在可以禦風而行後,瞬息就到了。

在禁地入口,張京墨看到已是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便有麵色凝重的掌門。

“清遠。”掌門見到張京墨回來,深色終是微微一鬆,他道:“如何?”

張京墨搖了搖頭,道:“我們被騙了。”

掌門歎道:“我也知道……我隻是想問問,靈柱那裏到底是何種情況。”

張京墨將靈柱的情況和一些重要的事說與在場的人聽了,隻是將天麓假扮雲姝柳一事粗略的省去,隻是說雲姝柳在路上遇到了妖獸,隕落了。

這話一出,眾人之中發出竊竊私語。

其中有一修士冒出一句:“隕落了?這麼巧?就三人同行,偏偏是你們師徒二人活了下來,這……”他話才說了一半,便被陸鬼臼那陰冷無比的眼神瞪的說不出話來。

張京墨倒是神色平淡並未接口。

陸鬼臼這會兒心裏正煩著呢,聽到有人在找他和張京墨的麻煩,總算是尋了個出氣筒,他冷冷的說了句:“道友,飯可以亂吃,話卻是不能亂講啊,你說那雲道友死了,是不是也是因為她的話太多?”

那修士本想反駁,但不知為何,被陸鬼臼的眼神盯著,他居然生出兩股戰戰之感,內心深處生出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

這是一種對危險的直覺,直覺告訴他,他最好不要和陸鬼臼硬來。

按理說陸鬼臼作為一個剛結嬰的後輩,在這群元嬰修士之中再怎麼也要禮讓三分,然而修真界完全是以實力為尊,雖然是元嬰初期,可陸鬼臼的天道劫已經是讓他結嬰之時便站到了眾人的頂端。

張京墨依舊是神色淡淡並不想說話,任由陸鬼臼對著那修士說出威脅之語。

那修士的朋友見狀趕緊打了個圓場,他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鬧的那麼僵呢,現在靈柱已破,倒不如想想魔族入侵一事。”

張京墨眉宇間帶了些倦意,他點了點頭,似乎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

陸鬼臼見到張京墨點頭,便算是放過了那人,隻不過他這一番插話,倒也改變了之前他跟在張京墨身後默默無聞的形象,讓眾人對他投去了更多的注意力。

掌門在確定大陣破損一事,的確是靈柱破碎引起後,似乎有些悔恨,覺的不該如此輕易的聽信那麵具人所說之事,還同他們簽訂了那什麼天道契約,也不知契約是否也是他們的陰謀。

掌門同眾人商議此事時,張京墨和陸鬼臼就站在掌門身邊,並沒有要插話的意思。

倒是最後掌門見張京墨不說話,還問了句:“清遠,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張京墨搖了搖頭,說了句沒有。

掌門微微皺眉,他道:“你是不是累了,先去休息休息?”

張京墨道:“好。”說完這話,他便禦風飛起,也沒有理會跟著他的陸鬼臼。

掌門想要組織退魔盟延緩魔族入侵一事,張京墨已是見了一百多次,隻是每一次似乎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人類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前期的退魔盟並不齊心,幾乎是各自為戰,即便有的門派被魔族圍攻,前去支援的修士少之又少,隻因想著削弱其勢力。直到山河一寸寸的淪陷,魔族造下無數的血案,人類才發現,若在這時候還在內鬥,那恐怕就真是離滅亡不遠了。然而那時候醒悟,卻已太晚,魔族的軍隊已是占了大半的江山,人類則開始如老鼠般苟且求生。

陸鬼臼跟在張京墨的身後,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直到回到洞府,張京墨居然先對他說了話,他道:“陸鬼臼,你的實力可還能用那負子花提升?”

陸鬼臼點頭,他道:“可以。”

張京墨道:“那便好好修煉,魔族入侵……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陸鬼臼稱是。

張京墨坐在桌子上,眼神有些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陸鬼臼小心翼翼的問:“師父,你還生我的氣麼?”

張京墨的目光慢慢的移到陸鬼臼身上,他說:“陸鬼臼,你到底喜歡我什麼。”他不過是個硬邦邦的男人,實在是搞不明白到底有什麼東西讓陸鬼臼迷戀。

陸鬼臼臉一下子就紅了,他結結巴巴道:“我、我喜歡師父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