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京墨並未對掌門幾人如實相告他是要入魔界。
但掌門卻也隱約感到張京墨這次出行的難度恐怕是超出往常,所以在對他囑咐一些事情後,又交予他一個虛彌袋。
張京墨打開袋子,才發現裏麵是很多珍貴的靈藥靈石,還有一些少見的符籙。
掌門道:“你之前去西南一處,我便沒能幫上你什麼忙,這次就又要出去,這個袋子,便算作我寥寥心意了。”
張京墨張口道謝,他說:“清遠已早已不是那個需要人回護的小丹師,掌門也不必太過擔心。”
掌門搖頭苦笑,卻沒有再說出話來。張京墨已經走的太遠太遠,待他察覺,才發現那個溫和的丹師,早已不見了蹤影。
百淩霄遞給了張京墨一柄劍,張京墨看到劍時眼中有些訝異,他道:“師兄……這……”
百淩霄道:“若你當我是你師兄,便收下這柄劍吧。”
這劍,就是當年百淩霄奪籌成功後,以頭籌築城的劍刃,同陸鬼臼手中的那柄劍一樣,是一把玄器。
百淩霄以劍入道,手中之劍自是他生命中最為重要之物,張京墨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一天百淩霄會將他視為生命的劍刃,遞到自己的手中。
張京墨道:“師兄……”
百淩霄道:“收下。”
張京墨抿了抿唇,手上到底是沒有動作,他道:“這劍太過重要,原諒師弟實在是不能收。”
百淩霄眼神微動,他道:“那你的意思,便是不認我這個師兄了?”
張京墨搖了搖頭。
百淩霄輕輕歎息,他道:“清遠,說來或許你不信,但我有一種感覺……此次分別,你我恐怕再無相見之機了。”
張京墨一愣。
百淩霄輕撫劍身,語氣平淡:“我身邊並無太過重要的東西,除了這柄劍。”
張京墨苦笑:“師兄,你說這話,實在是不太吉利,這柄劍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收下,不如我們定個君子協議,待我們再見之時,你再將這劍送予我作見麵禮?”
百淩霄微微皺眉。
張京墨道:“如何?”
百淩霄似乎有些不願,他還欲再說什麼,卻聽到張京墨道:“如此這般,師弟不是更有回來的動力?”
百淩霄的目光在張京墨的身上停留許久,終是不情不願的道出了一聲好。
張京墨此行回來,就是為了同派中相識之人做最後的告別,魔界刺殺大城主之行實乃九死一生之事,也不知這次出去回來後是從山門,還是再一次出現在那見過了一百二十多次的丹房之中。
收了掌門的禮物,送走了百淩霄,張京墨又去了於焚那裏一趟,他這次去的時候居然沒有看見那隻狐狸,於焚坐在石凳上正在認認真真的嗑著瓜子,看起來悠閑極了。
他見到張京墨到來,笑著招呼:“清遠,你來了?是不是又要出去了?”
張京墨說:“嗯,我過來看看你。”
於焚道:“你總是在往外跑……”
張京墨笑道:“哪像你天天坐在屋子裏,跟個老太太似得。”
於焚道:“沒辦法,就這性子,改不了了。”
張京墨道:“那隻狐狸呢?”
於焚沒想到張京墨還惦記著那隻狐狸,他愣了片刻後,才道:“跑了。”
跑了?張京墨道:“怎麼會跑了?”
於焚道:“我哪知道為什麼會跑了……大約是我天天抓著它打牌,把它打煩了吧。”於焚聳了聳肩,光看表情便知道他對這狐狸並不上心,“我倒是奇怪,為何你每次來,都問起它……”
張京墨道:“我也就隨便問問……當日你對這狐狸那般上心……”
於焚撓了撓頭,也有些奇怪,他道:“對啊,我也奇怪,那日我見到這狐狸,便覺的格外親近,隻是帶回來養了幾百年,卻沒想到這感覺竟是越來越淡了。”
到最後,那隻曾讓他心心念念的狐狸跑了,也隻是讓他心中生出淡淡的不舍。
其餘的,便什麼都沒有了。
這就是,於焚和狐狸之間的孽緣斷了?張京墨完全沒有料到,於焚和妖狐的情緣,居然以這般方式結束。
真讓人……啼笑皆非。
張京墨和於焚都沒有十分默契的沒有再提離去之事,兩人聊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雜事,直到天色晚去,張京墨才道:“我該走了。”
於焚微笑:“早去早回。”
張京墨點頭:“早去早回。”
第二天,張京墨和陸鬼臼離開了靈虛派,又去了西南之地。
魔族退兵後,人類又回到了原本被占領的城鎮,隻是這些城鎮之中沾染了魔氣,需要化幾年時間來淨化,才能再次變得適合人類生存。
看著這一片狼藉的荒蕪景象,本地修士均是唏噓不已。
魔族之威,本該震懾世人,但因張京墨的提前介入,大陸上的其他人反而沒有意識到魔族的威脅,隻有西南之地,見過魔族手段的百姓,才能明白這種種族的凶殘之處。
接下來,敖冕、張京墨和陸鬼臼三人輕易的從大陣破損的地方潛入了魔族。
鎮守大陣的全是些築基期小魔,根本沒有意識到這裏飛過了三個元嬰修士。
三人並不在途中逗留,而是直飛目的地——魔族上三城。
再說廉君近來實在是有些頭疼,多方勢力均是趁著大城主閉關之際齊齊反叛,他可以鎮壓的了一邊,卻鎮壓不了全部。
無奈之下,他隻能暫時命令入侵人族的魔兵後退——卻不想又被張京墨和陸鬼臼抓住空子屠了十幾萬的小妖小魔。
廉君手下的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於是這段時間伺候他時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對便丟了腦袋。
這日廉君正坐在大廳之內,飲著手下貢來的上等靈茶,卻聽到手下來報,說大城主閉關之處溢出了濃烈的紫氣。
廉君直接起身,道:“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