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時分 飛升(1 / 3)

陸鬼臼在得到拿到張京墨予他的法決後,便認真的修習了起來。

鹿書已經對陸鬼臼徹底絕望,他不再說張京墨的壞話,也不嚐試勸說陸鬼臼了。

張京墨給陸鬼臼的法決很簡單,以陸鬼臼的資質,拿在手裏看了幾遍就看明白了法決關鍵所在,然後迅速的上了手。

換嬰一事對雙方來說都十分危險,且法決說之中明確指出,除非被換取元嬰的哪一方渡了天道劫,否則換嬰大法成功概率極低。這本書,簡直就像是為陸鬼臼量身定做的。

不過雖然吃透了法決,可陸鬼臼心中,也有擔憂之事。

按照法決中描述,換取天道劫元嬰的那一方,在換成功的時候,實力會飛漲甚至有可能做到當日飛升。

陸鬼臼盯著書中的這一段描述看了許久,鹿書道:“後悔麼?”

陸鬼臼說:“不後悔。”

鹿書道:“我鹿書記憶已有萬年,可也從未見過你這樣癡情的人。”

陸鬼臼很想笑一下表達自己的心情,可無論他怎麼動,都勾不起一絲嘴角。

可以說,陸鬼臼最為恐懼之事,便是同張京墨分離了。但如果法決是真的,那麼便意味著,八十一天之後,陸鬼臼便再也見不到張京墨了。

以嬰換嬰,陸鬼臼換得的便是張京墨那永遠無法飛升的假嬰,他隻能獨自一人留在凡間,隻有在夢境之中,同張京墨相會。

張京墨隔了幾日才回到了陸鬼臼身邊,他的神色依舊淡淡,好似幾日前說出那般要求的人不是他一樣。

敖冕看了陸鬼臼一眼,那眼神略微有些複雜,但到底什麼話都沒有同陸鬼臼說。

陸鬼臼強打起笑容,對著張京墨道:“師父,這法決我看了,不出意外,八十一日後我定可練成。”

張京墨嗯了一聲。

陸鬼臼又同張京墨說了些有的沒的,但張京墨的反應都格外冷淡,到最後陸鬼臼也不說話了,隻是沉默的盤坐在張京墨身邊。

這師徒二人平時見就算不說話,氣氛也格外的和諧,但今日十分例外,張京墨坐在陸鬼臼的身邊,聽著他細微的呼吸聲,莫名的生出一種窒息之感。這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於是張京墨從原地站起,準備去其他地方。

陸鬼臼睜開眼睛,看著張京墨的背影呆呆的叫了聲:“師父。”

張京墨的身形頓了一下,道:“怎麼了。”

陸鬼臼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猶豫,但到底是將話說出了口,他說:“師父,你陪陪我可好。”

張京墨扭過頭,看向陸鬼臼正一臉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張京墨心中道——這就是他從四歲養起來的那個孩子,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看著他一點點變強,從築起十品靈台,到結成天道元嬰。

而陸鬼臼也如祈願的那般,迅速的成長,成為了整個大陸之上數一數二的天才。

張京墨無法拒絕陸鬼臼的要求,於是隻能點了點頭,再次回到了陸鬼臼的身邊。

陸鬼臼的心髒仿佛被什麼東西牢牢捏著,他鼻間縈繞著張京墨的氣息,卻隻敢閉起眼睛不敢同張京墨對視。

敖冕實在是受不了這對師徒之間的氣氛,隨便找個借口飛走了,反正到時候張京墨飛升的時候,他再回來也不遲。

八十一天,對於修者而言不過彈指之間,陸鬼臼和張京墨兩人的感官完全相反——陸鬼臼恨不得時間凝滯,而張京墨卻希望過的越快越好。

陸鬼臼的領悟能力絕佳,這法決很快就在他體內起了作用,他感到懸浮在靈台上空的元嬰開始同他的丹田逐漸分割開來,成為一個獨立的存在。

這種感覺非常的糟糕,就好像是將靈魂的一部分切割開來,陸鬼臼甚至看到那元嬰在他丹田內不斷的啜泣掙紮,好似一個即將被親人遺棄的孩子。

見到這一幕,陸鬼臼心中難受更甚,他想的卻是結嬰時的張京墨,看到元嬰一點點死去時,該是何種的心情。

張京墨分離元嬰沒有陸鬼臼這般困難,因為他的元嬰是假嬰,同他的元神根本沒有聯在一起,所以將它分開的感覺,就像是在割一塊壞死的肉,雖然情形猙獰,但到底是沒什麼感覺。

分割元嬰,讓陸鬼臼的心神有些不穩,在他身旁的張京墨甚至可以看到陸鬼臼體內溢出的濃鬱紫氣。

按照這樣下去,陸鬼臼總是要爆發一次的,張京墨心中有數,可卻也沒想到陸鬼臼會爆發的如此激烈。

在第七十日的早晨,許久不曾說話的陸鬼臼開了口,他張口問的第一句話便是:“師父,你真的有喜歡我過我麼?”

張京墨抬目。

陸鬼臼說:“為什麼不說話?”

張京墨道:“我也不知道。”

陸鬼臼眼睛猛地瞪大,他的瞳孔之中,有紫氣縈繞,顯露出心神失守之兆,他道:“師父,為什麼是不知道?”

張京墨微微皺眉,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陸鬼臼這句提問。

聞言,陸鬼臼的臉色卻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眼神露出少有的陰鬱,語氣冰冷:“你允我同你做那般事,原來不是因為你也喜歡我?”

張京墨眉頭皺的更緊,他道:“陸鬼臼,你冷靜些,這法決有些後遺症,挨過去便好了。”

說罷,張京墨欲站起來,卻被陸鬼臼一把按住了肩頭,陸鬼臼盯著張京墨的眼睛,他的瞳孔已經被紫色覆蓋,他道:“師父,你說啊,你同意我做那樣的事,到底是因為喜歡我,還是僅僅因為愧疚?”

張京墨也有些惱了,他道:“愧疚?隻是愧疚我會同你肌膚相親?”

陸鬼臼眯起眼睛:“那你的意思是,你是喜歡我的。”

張京墨心中一動,卻沒有回答陸鬼臼的問題,而是移開了眼神。

迫切的答案就在眼前,陸鬼臼怎麼會允許張京墨逃避,他一把捏住了張京墨的下巴,硬生生的將他的臉轉了過來,他說:“師父,你說一聲給我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