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百日蟲僵(2 / 2)

暖花的眼睛在眼眶裏轉了幾轉,焦急與心慌完全沒有辦法掩飾,卻還是振振有詞的解釋道:“洞主,虞堯要是死了,非殤的心就永遠回不來了,而且他現下是將軍,萬一朝廷震怒……”

沒等暖花的話說完,鬼女桑便猛然將虎頭摁了下去,然後她悠悠然地開口:“我隻是開起了第二道關口的機關,憑虞堯的伸手也就是受個傷,害不了他性命。暖花我警告你,好好留著你對鬼女洞的這份忠心,地牢裏多得是位置給連自己的感情都關不住的人。”

外麵的廝殺聲此起彼伏,雖然第二道關口離主洞很遠,卻還是能聽到虞堯大聲地呼喊莫非殤的聲音。

暖花的神色很複雜,有擔心,有恐懼,當然也有噬心刻骨的痛。

隨著虞堯而來的星子被機關的流箭射傷,很多將軍府的隨從也掛了彩,虞堯知道鬼女洞機關重重,硬闖根本就進不去,隻得帶著大家撤了出去。

鬼女洞地牢,聽到外麵隱約的嘶叫,靠在牆邊的莫非殤緊張地走到牢門口,她的心被揪得很緊,鬼女洞連朝廷的軍隊都闖不進來,冒死敢來的除了虞堯就不可能有別人。

莫非殤雙手死死抓住牢門,手心被汗液沁得濕透,突兀的腳步聲有節奏的響起來,轉眼間鬼女桑就出現在莫非殤的麵前,她睨著她緊張萬分的神色,與剛才的暖花簡直如出一轍,鬼女桑如冰般透涼的腔調:“虞堯小兒自不量力,竟然想硬闖鬼女洞,這下他可是知道我的厲害了。”

莫非殤俊眉瞬間擰巴的不成樣子,她拚命的靠近牢門,像是籠中鳥要衝破籠子般的垂死掙紮,聲調很抖,哀怨中包含懇求,“虞堯他怎麼樣了,師父,師父求求你你放過他?”

鬼女桑的眼神霎時變得犀利無比,她眼中的寒芒毫不留情的射向她,語調急轉直下,“我養育你二十年,你卻愛上我的仇人,非殤,你讓我怎麼不痛心,怎麼放過他。不過你隻要答應今生與他恩斷義絕,永不相見,你就還是師父的好徒弟,鬼女洞的少主,否則……師父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莫非殤的眼眸裏一抹暗淡,她努力調整了自己的呼吸,認真的注視著鬼女桑的眼睛,波瀾不驚的開口道:“師父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為何非要為難非殤呢?”

鬼女桑沒有答話,隻是略帶驚訝的眼神與她對視,莫非殤神色異常嚴肅,她緊接著道:“師父,我在將軍府的染翠居裏發現了很多千茶花,隻是虞大將軍並不熟悉這花的習性,據說他養了很多年,也請了人來養過就是養不活,可是他從來沒放棄過,每年都種下很多花種。府裏的人說都快種了二十年了,次次失敗,來年繼續。”

鬼女桑的眉頭不著痕跡的一蹙,她旋即轉過身避開了莫非殤的目光,呼吸卻是不由自主的短暫停滯。

莫非殤雖然看不到鬼女桑臉上的表情,但是她卻能深深感受到這幾句話刺到鬼女桑的心裏,她繼續道:“在我記事的時候,洞裏就種了千茶花,師父不會告訴我這是巧合吧。不管師父有多恨虞大將軍,這麼多年師父的心裏依舊是放不下他,不然十年前虞大將軍單槍匹馬闖進鬼女洞,師父完全可以啟動機關取他性命,為何最後您的劍始終沒有刺下去。虞大將軍為了解開您的心結,自廢武功成為廢人,師父您可知道他為了您承受了多少生不如死的痛楚,您當真半點不念及昔日之情嗎?如今非殤遇上虞堯終於知道情為何物,師父總說情是毒,非殤願意中毒,願意承受任何後果,卻始終不能背棄與虞堯的誓言。”

莫非殤說的肝腸寸斷,任何人聽了都不免動容,鬼女桑的肩膀微微聳動,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隱傷。

這麼多年她何曾忘掉虞南翊,何曾忘掉與他的點點滴滴,何曾忘掉曾許下一起臥數千茶花的誓言,隻是莫非殤與虞堯終究是不能在一起的,天定的,不是她。

虞夫人的床榻邊,暖花穿著夜行手裏捏著小方木盒衣緩緩走進,剛要將那盒子打開,外麵卻響起了這樣的聲音,“少將軍,夫人今日身體微恙,已經歇息了,奴婢去看看夫人是否已經入睡?”

暖花聞言想躲閃,丫鬟碧荷的腳步快竟然與她撞在屋子裏,碧荷受了驚放聲大喊,虞堯趕緊闖進來,追著跳出窗戶的暖花,飛快的到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