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崖的臉色微微僵硬,他有些為難的神色,猶豫地開口提醒道:“王爺,咱們將莫姑娘困在府裏是為了虞少將軍的兵符,可是這幾日您半點也不關心虞少將軍什麼時候來,也沒有擔心他來還是不來,這整個心思都放在……”
羽靈王爺抬眸看著飛崖,他犀利的眸光宛如把把利劍射向飛崖,飛崖被那目光驚得霎時閉了嘴,將接下來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羽靈王爺的神情之所以這樣嚴肅,完全是因為他比飛崖還要早得意識到自己的鬼迷心竅,對莫非殤的鬼迷心竅。
將軍府,星子將風月樓送來的紙條遞到虞堯的手中,字條上蒼勁的筆跡隻有簡單的幾個字,“玄玉,玉唐縣,雲頂山。”
虞堯將紙條握在手心,立刻吩咐道:“備馬,速去雲頂山。”
雲頂山,高聳入雲,遍地的雜草叢生,虞堯艱難地登到雲頂山山頂,山上有座看似簡陋的寺廟,虞堯喘著粗氣剛要敲響那扇掉了漆的木門,那門卻“吱”的一聲自己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了一位著淡粉色裙裝的女子。
那女子長發束成偌大的倒立的雨滴狀,薄施粉黛,不加修飾的臉龐清秀脫俗,宛然讓人想到那句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
女子見到虞堯莞爾一笑,清爽的語調道:“小女子綠珠,與虞少將軍見禮。”
虞堯微微一愣,他打量著眼前的美貌女子,驚訝的開口道:“在下並不認識姑娘,姑娘怎知……”
那女子將兩側的門全部打開,恭敬有禮的道:“虞少將軍不用疑惑,前日裏師父卜得一卦說是貴人到此,讓奴婢這個時辰在門外迎接。”
綠珠做了個請的手勢,虞堯的心裏更是藏滿了疑問,沒想到這個玄玉不僅是精通醫術,還會卜卦算命,這樣說來真是世外高人。
虞堯走進寺廟內院,院中裏梧桐落葉滿地,一張石桌三把石凳,簡單卻略顯肅靜荒涼。
虞堯隨著綠珠走進了禪房,玄玉道士打扮,滿頭灰發,留著長長的胡須盤坐在床上,他聽到虞堯走進來的聲音微閉的雙眸逐漸睜開。
虞堯講明來意,玄玉便開口道:“前世因的蠱極其複雜難解,這解藥裏要含著一種草,名為斷崖草,還要混上至陰女子的鮮血,斷腸草隻有後山的懸崖才有,你若能取得來,我定然助你。”
虞堯不假思索的起身,拱手答道:“好,還請大師將斷崖草的樣子告訴我,我這就去尋。”
玄玉不動聲色的捋了捋自己的長胡須,給旁邊的綠珠遞了個眼色,“昔年,你師叔曾救我一命,這次我定然要相幫作為回報,斷崖草的樣子不好分辨,你還是讓老夫的徒弟綠珠陪你同去,她對這一帶的環境也熟悉。”
虞堯感激地拱手一拜,昂著聲音道:“大師此恩,虞堯沒齒不忘。”
玄玉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點點頭,心底卻泛起這樣的聲音,“可憐的孩子,當年隻是因為我一句話,你的命運竟然發生了這樣的改變,總算是我對不住你。”
斷崖邊,綠珠將長長的手指粗的繩子拴在自己身上,對著虞堯道:“勞煩虞少將軍放我下去。”
虞堯沒有應聲,而是伸手搶過來她手裏的長繩子,反對道:“你肯陪我來找斷腸草已經讓我十分感激了,怎麼可以勞煩姑娘冒這樣的風險呢?還是我下去。”
綠珠眸色柔和的看著眼前的虞堯,心裏頓時生出了幾分好感,她莞爾一笑堅持道:“下去的人隻能是我,一來你要下去我未必能承受住你的重量。二來也是最關鍵的,虞少將軍沒有見過斷腸草的樣子,即便是下去又如何分辨呢?”
綠珠又奪過了虞堯手中的繩子重新綁在自己的身上,眨眼的工夫一切都已經籌備好了。
虞堯細想綠珠的話確實是在理,即使他下到懸崖,也沒有辦法分辨出什麼草是斷腸草,虞堯臉色掛著愧疚的神色,開口叮囑道:“那就有勞姑娘了,千萬要小心。”
綠珠在半山腰來回攀爬,聚焦到長出的一株斷崖草,她的眼神驀然亮起來,卻全然沒有發覺半空中的繩子因為多次使用,已經磨得有些斷裂,她使勁爬過去摘那株斷崖草,懸在半空中的繩子卻因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悄然崩斷,虞堯與綠珠忍不住同時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