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與嵐貴妃從屏風後麵出來,雙雙跪倒在趙羽朔的麵前,趙羽朔看到多年未見的嵐貴妃,情緒明顯有些激動,嵐貴妃的神色卻是悲慟難忍,她的淚水噴湧而下,如泣如訴地道:“皇上,臣妾好苦啊,臣妾是白蟄族人,我們白蟄族人的背後都有三顆紅痣,可是瑞陽公主背後什麼也沒有。臣妾知道虞皇後從中作梗,卻又苦於沒有抓到把柄,後來又遭到她的陷害,自知在宮中身單力薄,無從辯駁可是皇上您開恩,我才保全性命,離開了皇宮。臣妾知道與虞夫人同日生產,也知道玄玉大師的預言,隨著堯兒的日日長大,他的眉眼與臣妾越來越像,臣妾便辦成賣豆腐的婦人,守在將軍府的門前,隻求能看到他。皇上,堯兒他才是您的親生兒子啊。”
皇上趙羽朔的瞳孔放大,隻覺得心跳的節奏都加快了幾倍,他在想著這件事的端倪,畢竟時間太遙遠了,二十年前,在他與太後離宮的時候,瑞陽公主恰巧就降生了。
瑞陽公主降生後,虞皇後就找借口追殺當時已經出了名的神醫相士玄玉。
他非常喜歡虞堯,不僅因為他是將軍府未來的繼承人,而是他給了他熟悉的感覺,沒錯虞堯是像嵐貴妃,也與秦娘有些神似。
隻是這麼多年,趙羽朔都沒有意識到這是他真正喜歡虞堯的原因。
玄玉也是跪在地上,言辭懇切地道:“皇上,二十年前,草民就為嵐貴妃娘娘算出她即將誕下皇子,無論是脈象還是天象都是大喜之兆。可是皇後娘娘秘密將草民召進漪瀾宮,當時恰逢女眷進宮朝奉,虞夫人在場,娘娘就命草民為虞夫人卜算,脈象顯示虞夫人肚子裏的是女嬰。後來事實卻與草民所測相反,草民已經感覺到了不妥,貴妃娘娘的近身女婢又莫名其妙的死了兩個,草民知道大事不好,就逃離了皇宮,卻被皇後娘娘追殺險些喪命。”
趙羽朔氣得怒目圓睜,鬢邊的青筋暴跳,咬牙切齒得道:“這個該死的賤人,你們隨朕即刻回宮,跟那個賤人當麵對質。”
趙羽朔將嵐貴妃扶起來,動情地道:“這麼多年,朕虧欠你的,會全部補償給你的。”
嵐貴妃淚水漣漣,裝的楚楚可憐,內心裏卻湧動著陣陣的恨意。
她的心裏暗暗思忖著,皇上你把我當做姐姐的替代品,我的悲劇你是罪魁禍首。
秦豫鑫,你是被族裏逐出來的卑賤之人,卻能得到皇上這麼多年的癡心,論才氣論相貌我是哪裏輸給了你。
我這麼多年吃得苦,總要找人討回來。
窗外,莫非殤將這一切都聽了進來,玄玉大師、嵐貴妃、皇上這麼多人聚集在豫鑫閣,定然是風月樓出了天大的事,她想替秦娘分憂,卻沒想到聽到了這樣的天大機密。
莫非殤踉踉蹌蹌地退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她使勁捂住自己的胸口,忍不住喃喃自語地道:“虞堯是太子,虞堯他竟然是太子。那……那他就不是我的親哥哥,哈……他不是我哥哥,我要去找他,現在就去找他……”
將軍府,星子臉上掩蓋不住的喜色,興致勃勃地道:“少將軍,您猜猜是誰來看您了?”
虞堯站起身,美麗的倩影就映入他的眼底,“綠珠姑娘。”
虞堯覺得綠珠的身上有股奇怪地魔力,見不到他的時候也沒有魂牽夢繞朝夕思念,但是見到她的時候,卻總是忍不住想這樣一直看著她。
他總覺得是哪裏不對勁,卻也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星子懂事地退了出去,綠珠唇邊漾起輕柔的笑,如穀中黃鸝般的嗓音道:“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看到滿院子的千茶花開的漂亮,你可不可陪我去賞花啊?”
虞堯的心裏湧上莫名的感傷,莫非殤離開後,他將千茶花移植在淩雲院裏,為他們蓋好了花棚,每日悉心照顧朝夕打理,那些花確實開得繁茂。
“可不可以為我簪一支花?”綠珠畏在虞堯的身側,聲音軟得如三月春風拂麵,虞堯雖然知道沒有女人會喜歡茶花簪頭,但是這樣溫柔的請求他實在不忍心拒絕,他選了最豔麗的千茶花溫柔地插在綠珠的頭上。
莫非殤站在院門口,將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她本來想不顧一切地撲到他的懷裏,結束這麼多天的痛苦煎熬。
可此情此景讓她心碎不已,她的手扶著後麵的牆壁,想要轉身卻正好迎上虞堯掃過來的目光,莫非殤眸光透著晶瑩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