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老爹並沒有坐回到桌子前麵,他彎下腰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黑壇子,壇子上刻著奇怪的紋路。
這壇子我看到過,不止一個,有很多個,整整齊齊地在床底下排成幾排。
老爹拿出壇子後放到了桌子上,接著打開抽屜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木盒,盒子裏擺著幾根香,跟我房間裏點著的一模一樣。
一根一根把香取出來,老爹打開壇子封口,用一個勺子慢慢地從壇子裏舀出了一勺黑水倒到木盒裏的凹槽。
我這才發現原來這個長方形的木盒其實是一個模具,想來老爹平時應該就是用這個來製作線香的吧。
不過這壇子裏的液體是什麼,怎麼黑乎乎的。
越是好奇越想看個清楚,不知不覺我的注意力已經全部集中在了壇子裏麵。
我先是看到了一整壇黑水,黑水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上下轉動沉浮。
調整了一下視線,似乎下意識更靠近了壇子一些,下一秒,一隻眼珠子忽然從水裏浮現,定定的停在黑水當中,像是隔空跟我對視。
我嚇了一大跳,再仔細看過去,發現水裏原來不僅有眼珠子,還有長長的如蛇一般長發以及一片一片的指甲。
看得太過專注,我的頭忽然痛了起來,越來越痛,像是有人拿錐子不停地刺著太陽穴,我痛得悶哼一聲,眼前一黑。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老爹已經走了,屋子裏隻有我一個人。
我去老爹那看了一眼,房門上掛著鎖,看來是進不去了。
似乎這次回來後老爹隻要不在家裏,他總是把自己的房間給鎖起來?
老爹給我留的早飯還溫在鍋裏,這習慣就跟我還在讀書的時候一樣,老爹有時早起有事,就會像現在這樣先提前幫我把早飯準備好,讓我一起來就可以吃上熱乎的飯菜。
吃著飯我心裏下定了決心,老爹是絕對不可能害我的,他不肯告訴我村子裏的真相肯定是有他的初衷,我不能硬逼著他說。
吃完後我又去床上休息了一下,我的頭還是很痛,就像用腦過度的後遺症,總覺得提不起精神,非常疲憊,難道我昨晚不隻是做了一個夢,我是真的看到了壇子裏的眼珠子和頭發?
怎麼可能!那我不成二郎神擁有第三隻眼了嗎?
我搖著頭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三點,老爹已經回來了。
他似乎很高興,一看到我臉上就浮現出笑容,我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輕鬆的感覺,像是一直困擾著他的難題得到了解決方法似的。
“金子,你今晚去鎮上汽車站接個人。”
“欸,好。”
老爹拿出了一張照片交給我,是一個女人的黑白照片,穿著旗袍,頭發的樣式很古老,腳上踩著高跟鞋,雙手交握在一起,笑盈盈地看著鏡頭。
照片看上去有點年頭了,但是保管得非常好,邊角沒有一點泛黃破敗。
說起來老照片是一個有點奇怪的東西,若是照片上的人在日後生活的好,老照片隻會讓人感覺懷念和美好,但若是照片上的人在後來發生了不幸的事,後來者再去看老照片,無來由地就會覺得陰森恐怖,連笑容都顯得空洞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