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在楓州的時候,陳乂身體虛弱,無事可做,就向村民們學了釀野果子酒,釀成後靳雨青嚐著味道還不錯,就拉上一部分到市集上賣錢,留下幾壇兩人對月共飲。
大概就是那兩年養成的習慣,高興或者煩悶的時候,總要有那麼兩杯酒來助興。
然而今非昔比,他投了個虔誠向神的軀體。王宮無酒,他便喝起了從醫官櫃子裏偷摸來的藥水,聞著帶點酒味,沒病的也喝不死,就抱著灌了兩口。
原想是解了煩悶,但微醺昏沉的時候卻更加想起陳乂來,不禁更加憂鬱了。
艾立安將他懷裏的玻璃藥瓶搶走,低下身去聞到他嘴邊身上全是藥的味道。這具身體從不沾酒,更是毫無酒力,靳雨青看見眼前的黑發睹物思人,迷茫地眨了好一會子的眼睛,將他認錯了人,伸手直接套上他的脖頸。
少年猝不及防一下被他拽倒,撲進他的胸前。
“……你陪陪我吧。”靳雨青模糊地說了一句,頗有些撒嬌的意味。
艾立安身體緊繃了一會,起先不敢動,待身子底下這人忽然又閉上了眼睛,他才壯著膽子伸手摸了摸靳雨青的臉,見他沒什麼反應,又往下,蹭了蹭他淡紅的嘴唇。這一摸不要緊,愣是把心裏一股見不得人的念頭給摸出來了,自己與他朝夕相處這麼久,連他後腰有片小指大小的圓形胎記都知道。
如今他醉了,反倒張口就叫一個壓根沒聽過的人名,還叫的那麼親昵。
就跟自己藏了一整年的寶貝,還沒來得及拿出來欣賞,突然有一天就認了別人的主,怎麼都覺得是自己虧了。
靳雨青將他拉下來同臥,手指在抱著的那人後頸處撓了撓,他上輩子經常這麼撓陳乂的,像撓一隻貓。艾立安被撓地從脊背竄上來一股熱流,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卻又覺得莫名舒適上癮。
散亂的白袍將微敞的胸口半遮半掩,忍不住用鼻尖碰了碰他均勻起伏的胸膛,艾立安賊偷似的瞧了一眼聖泉的入口,見安靜如常,才慢慢將親近的位置挪到下巴,最後鬼使神差地親了下精靈的唇角。
滿是藥味的唇畔並不讓他覺得苦澀,反而甜絲絲的滋味甚好。
他複想再試一下,那雙唇微微一張,少年一抬頭,正正撞上一雙半睜半闔的淺色眼眸,冷淡的盯著他。
猛然驚醒,艾立安兩耳一鳴,七八種不同的心情轟地一聲在腦袋裏炸開了。千言萬語都擰成“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和“他一定會將我趕出去”兩種自審和猜度之間,心裏一慌,沒等靳雨青開口就爬起來衝出了聖泉。
靳雨青是被腳上滾燙的感覺驚醒的,眼睜開了腦子還沒清楚,蜷起身子摸了摸發燙的部位,什麼都沒有,隻有那顆琉璃珠而已。
艾立安跑回自己的住處,一頭栽到床上,慌了一會神鎮定下來,直等到梗著脖子要睡過去也沒見有人來捉他,將他扔出王宮去。
第二天第三天,仍是風平浪靜。
艾立安心想也許他是真的不記得這件事了,終於卸了那口氣。然後那種柔柔軟軟,帶著點濕漉漉的感覺又回味上來。
如此相安無事了大半年,靳雨青一如既往地教導訓練他,艾立安心底卻是越來越難耐了。一旦得了趣味,就忍不住想再親近一些,也不能再如往常一樣直視精靈王了。
每當王沒在才及腰腹的泉水中,光裸的脊背趴在池沿,艾立安就得不斷的在心裏唱誦著聖詩才能保持心境的平和,不然絕對要衝上去摸兩把了。
又一早,艾立安倏忽從床上彈起來,口中微喘,額頭遍布潮濕的熱汗。他慌張地環視一周,發現還是在自己的房間裏,眼神有些迷蒙,好像還沉浸在夢境中無法自拔。
許久,艾立安長舒一口氣,將將要掀開被子,忽覺身下有異。狐疑地探進一隻手去,在下麵摸了一把,黏糊糊,冰涼涼的,把貼身的底褲都弄濕了一灘。
“……”想起昨夜那場夢,艾立安臉色一紅。
自從上次一念之差,偷親了王以後,這樣的旖旎就經常趁夜入夢。少年火氣旺盛,又是初開情.欲的時候,在夢裏一遍又一遍地撫摸那具光滑如玉的軀體,將肌膚吮咬出一塊塊情.色非常的紅斑,直到高貴的王被折磨地萎靡不堪。
艾立安越想越口幹舌燥,僵著表情窩在被子裏,把褲子偷偷換了,髒衣服一股腦團起來塞進床底下,才收拾整齊出門去。
剛一拉開門,望見遠遠走來的王,腳下還是心虛地退了一步。
“艾立安?你怎麼了?”靳雨青開窗睡了一夜,被風吹地嗓子發啞。
艾立安偷瞄了王一眼,喉嚨一動:“我……我沒事……”
靳雨青不疑有他,點點頭道:“沒事就好。聽說城外荒林出現了一群魔靈,大概是從昆西森林裏逃出來的,這正好是你實戰訓練高階靈術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