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被一雙白皙細膩的手推頂在粗糙的樹幹上,衣帶解開,露出大半胸膛。微涼的黑玉扇柄挑|逗似的在臍腹肌肉上來回勾畫,仿佛是在丈量什麼。
他許久不曾有更進一步的動作,蕭奕伸手攬上靳雨青的後背,沉聲道:“在想什麼?”
靳雨青勾唇笑歎:“在想……你怎麼就這麼相信我?”
“相信”二字剛從唇齒擠出,黑玉扇柄向蕭奕丹田處一斜,末端猛然刺出一根金針——他竟是想要直取金丹!針長三寸,在樹蔭縫隙中灑下的陽光裏,可見針身上刻著詭異的符咒,上麵流轉著陰鶩的靈光。
“——蕭奕!!”遠處傳來另一道焦急的呼喚,同樣出自靳雨青之口。
攬在麵前這個“靳雨青”背後的手正在瘋狂比勢,金符針沒入丹田的前一刻,蕭奕已成功結印,同時口中速速念道:“……凶穢消散,道炁常存;神刀一下,萬鬼自潰!”
一張八卦大印從“靳雨青”背後結起,似一張龐大蛛網將他籠罩粘附,頭頂以天地靈氣漸漸彙出一柄青光靈劍,隻差稍許片刻就能徹底成形,當空穿透顱頂!
“蛛網”內的人掙動了幾下,雖未能掙脫但卻並不害怕,反而陰森詭笑起來:“嗬,赤陽劍印?你早就認出我了。”
一話未答,頃刻無欲劍祭出,蕭奕舉劍刺去!
不料對方卻搶先一步,將黑玉扇柄上的金針用力插|入自己左臂中,臂上傷口迅速暈開一團血色,針上符咒與血相合也成一反抗符陣,與赤陽劍印上的靈力殊死爭鬥起來。
印上靈光一弱,“靳雨青”已趁機掙脫束縛,黑玉扇拋向蕭奕抵住劍招,自己跳退後方。
蕭奕未貿然追趕。
後麵靳雨青追來,見他衣衫半開,形容頹亂,再想起自己方才所見之曖|昧情景,雖然心中明白但也不禁氣道:“蕭大叉,你好厲害!嘴上說著不許我跟別人講話,自己卻奇妙消失與旁人親親我我?”
蕭奕張了張嘴,方要解釋什麼,卻有一雙不如剛才那個“靳雨青”白膩的手伸過來,替他係好了衣帶,整理齊狼狽歪斜的衣襟。也發現對方指間有小小筆繭,當是常年握筆伏地研究陣法符籙的結果。
“看什麼看,覺得不如他膚白細膩?”靳雨青瞪道。
“沒有。”蕭奕軟下氣勢,“你細。”
此時,兩人身後響起一串似嘲似諷的笑聲,仍舊用著一張靳雨青的身形樣貌,卻做出一番靳雨青絕不會做出的猙獰笑臉,他捂著左臂,黑血兀自從他指縫間流下來。
靳雨青回身看過去,眸色微黯,音色低沉喚道:“小無常君。”
對方不答不應,隻是怪笑。先是扯下頭上發帶,在左臂傷口上用力纏|繞兩圈止血,才不慌不忙地從自己錦繡乾坤囊中拿出血光長劍,重新佩在腰間。一把血光劍,無需更多,就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
的確是小無常君白斐然。
他不知自己危難在即,卻似討教演技一般,向沅清君問道:“我自認對屠仙尊了如指掌,可你硬是不上我的當。是我哪裏扮的不像麽?”
蕭奕回眸看了看身旁的正主,開口平平淡淡說:“像。但是不是他,我一眼便知。”
白斐然掩袖笑了笑,分析道:“你身邊這個——是個千年的老妖怪,話多囉嗦、又不思進取,你如果是喜歡他這樣的樣貌,就不若來我這兒,保準溫婉體貼而且一個多餘惹你心煩的字兒都不會講,怎麼樣沅清君?”
“小無常君!”靳雨青插話,也與他對著笑,故意說,“你偷我陣符也便罷了,如今怎麼還偷起我男人了?怎麼修煉了幾百年,修為不見長進,反倒學起斷情山莊那招勾引人的技法了?”
白斐然不惱,訝道:“宗主,這難道不該怪你嗎?”
靳雨青也奇怪:“你做這等好事,與我何幹?”
“與你何幹?哈哈!”白斐然鷙然收起溫笑,緩緩推出腰間那把輕易不怎麼出手的“血光”,劍上纏|繞的紅色靈光比上次靳雨青所見之時已更加濃厚,好似整把劍器都是在血池中浸泡過一樣。
他挑劍指著二人:“莫宗主,屠仙尊。你或許不記得自己還是個邪門歪道,是個千年化形的蛇妖魔修,可我投奔你的時候卻著實是仰慕你的才華天資,如今你在做什麼?與所謂‘仙門正道’談情說愛,不惜生死營救那些紈絝世家弟子?你屢屢壞我好事,卻不容我也壞一壞你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