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打仗,燕文禕可是老手了,畢竟他替靳雨青打過好幾輩子的天下,隻是這回侍奉的對象不是自己的愛人,難免對此顏色懨懨,提不起甚大的興趣來。
那將領仆在地上不肯起來,情真意切地磕起了頭:“北塗軍士皆困在永新關,外有蕪軍逼城,內有疫病作亂,望殿下能夠不計前嫌,救我千萬軍士於水火之中啊……”
靳雨青正待開口,忽然胸口一番熱燙,沒兩分鍾就燒得整個人都越發覺得體內空虛,喉中燥渴,順著四肢經絡綿綿燃去。燕文禕見他臉色忽變,也不管那將士在前,直接將靳雨青攬在懷裏,倒出一杯茶水來喂他,並用拇指揩走他嘴角漏出的水液。
將士偷偷一瞄,被兩人的親密動作看得目瞪口呆。
“你怎麼樣?”
靳雨青依在燕文禕肩頭,恍惚聽到一聲低沉喑啞的急切問候,這聲音並不是那將士的粗大嗓門,難不成是燕文禕一個啞巴突然變異了不成?
他疑惑了片刻,又隱約聽見清脆細嫩的嗓音:“你們最好答應他。”
“你說話了?”靳雨青突然抬頭,摸到燕文禕的嘴唇。
燕文禕:“……”
“是我!爸爸!”
“嚇!”靳雨青嚇了一跳,腦袋撞到硬實的馬車頂上,眉眼擰皺地捂著頭,吸呼吸呼地直叫喚,“什麼鬼?”
燕文禕也反應過來了,直接傳聲道:“是你兒子。”
“……我踏馬什麼兒子?我什麼時候生的兒子?!”靳雨青心裏這麼想著,剛剛蘇醒的共享係統已經將這段話捕捉處理,傳送到燕文禕那邊了。
燕文禕低笑了一陣,決定不捉弄他了,解釋道:“是共享係統蘇醒了。”
正太不高興地咽了一聲,表示這麼快戳穿一點都不好玩。
靳雨青驚訝地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楞了好長一會。
燕文禕問道:“你剛才說讓我們去前線?”
正太的聲音還有些剛睡醒的迷蒙,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說:“嗯,你們這一陣子的……呃,靈肉交流,讓我獲得了一些能量,”他委婉說道,“不過這種渠道的能量隻夠支持我的日常運轉。要想帶你們離開,還需要更多的儲存,越是能攪亂這個世界的動作,越是有利於我們逃生。我想……戰場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燕文禕斟酌一番,點點頭,“那就去伐蕪西線吧!”
與正太溝通完畢,靳雨青被戳了好幾肘子才想起來替燕文禕翻譯,答應那將士立即前往永新關,幫助北塗軍度過難關。那將軍如蒙大赦,連連行了一串禮才退出馬車,召來一個經驗豐富的快手車夫,一路離開城門奔往西線。
靳雨青在馬車裏晃蕩了好久,才幡然醒悟:“這麼說前幾天我們滾那啥的時候,我兒子都在場?”他捧住腦袋,不可思議地驚歎,“啊這太羞恥了!”
燕文禕:你對這個便宜包子是不是接受的有點太快?
正太也沉默了一會,道:“其實我隻是個人工智能……”
靳雨青摸了摸下巴:“取個名字吧,叫靳什麼好呢?”
“其實我——”
“為什麼不姓燕?”燕文禕打斷道。
“其實——”
“我運化的琉璃珠,自然是跟我!”
“其——”
“……”正太決定關機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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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被四匹馬拉著,一隊精兵縝密護送,片刻都不敢耽擱,一路從已被北塗軍占領的城池暢通無阻地進入了蕪國西部,很快就在夜色四合中秘密抵達了永新關。
兩人從車廂裏下來時,看見的也並不是氣勢昂揚的北塗軍隊,而是死氣沉沉的一座城關,守關的將領們都是尚且未染疫疾的健康軍士,但也被城中的低迷氣氛所影響,強打著精神佇立在城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