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一個“殺”字,充滿了人類惡意恨毒的暴漲情感,靳雨青尚未與他理清計劃中的環扣,他竟似已自行領悟了似的,森森的狹目中充斥著決然。
但比那更決然的,是一下又一下樁死在靳雨青體內的利劍,被閃電撕裂的淫|靡畫麵再一次搖搖晃晃地組合起來。有那麼一會兒,靳雨青隻覺得自己身內像一碗被打碎的蛋黃,攪起蕩漾的泡沫,一圈圈融化在尤裏卡的身下。
複又燃起征伐之欲的黑狼恢複了他殘暴的本性,紅舌白牙,猖狂桀驁。
靳雨青錯覺自己要被他撕裂吞噬,器具也被磋磨地不甚硬挺,但卻被一汩一汩地壓榨出黏膩肥美的汁液。直到尤裏卡似那野心勃勃的征戰之王,鐵騎踏遍自己這整片大陸。
對方緩緩離開那軟得一塌糊塗的內餡兒,而他雙腳十趾蜷縮,微微開敞的腿根聳動著敏|感的肌肉,張開嘴脫水般用力的喘|息。
尤裏卡神色微懶地化身成狼,瞳目半闔半睜,埋首在青年的臍間。生著細密倒刺的舌麵從上而下、從裏至外地舔舐幹淨他的半身,似每一隻頭狼在交|合之後,會對同歡的愛侶所做的那樣,細致而溫柔,讓人心生酥|麻。
靳雨青羞恥地以手遮目,但唇間故意掃過的獸舌讓他愰然睜開了眸子。
這有些奇怪,好似跟一隻野獸共吻。
所幸他還沒有徹底體會過來被獸玩弄的不堪,尤裏卡就甩甩耳朵離開了身邊,從洞窟的角落裏翻出之前藏匿在那裏的匕首,叼放在靳雨青的手心。
那是把頗為邪魅的匕首,柄上銀紋枝蔓纏|繞,將雕成樹幹形狀的刀柄層層絞死。如柔|軟無骨的蘿絲,將所倚靠的樹木利用、吸附,無痛無癢地侵入,直到耗幹它們的每一滴養分。
靳雨青握住匕首,仿佛感覺到一束鮮嫩絲蘿從手腕攀爬上來,尖刺戳入皮膚,如饑似渴地攫取著什麼。
他猛地抬臂一揮,在自己與尤裏卡之間劃下一道銀色刀光,斬盡幻覺中爬滿全身的蝕骨絞藤,也在洞外的狂風驟雨中割裂出片刻沉寂的安靜。
黑狼被匕首晃到,靜靜地呆在陰影中看著他,一言不發。
——仿若一種可悲的預兆。
靳雨青不忍多想,速速收拾好衣裝,將匕首綁在大腿根部,用裙擺遮蔽起來,依偎到尤裏卡身邊與他耳鬢廝磨:“乖狼,明日天亮你就自由了,今夜的惡戰我們務必打響。”
尤裏卡如往常一般發出呼嚕嚕的獸音,拱著靳雨青將他推出洞外,遠遠望著那抹晃白身影在垂簾雨霧中閃瞬躍去。
然後回過頭來,目中柔光凝成利刃,猩紅獠牙呲呲亮出。
從洞口周圍的石塊草叢後,緩緩現出七匹成年的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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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雨青在雨中奔跑,已經適應了裸|足生活的青年身姿無比輕越,他的腳腕上還掛著一串金細腳鐲,在雷閃中熠熠生輝。
雨簾使島上的景物模糊起來,但也足夠讓他在十米開外,就看清了那個佇立在聖殿門前青灰石階上的漆黑身影,在如此瓢潑的大雨裏,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幽靈。
靳雨青在殿前放慢了腳步,被從身後猛咬上來的雄狼撲倒在地,栽在哈裏斯的腳下。
哈裏斯頭顱未動,眼睛俯視下來,視線在他紅痕明顯的脖頸上兜兜打轉,那赤|裸鄙夷的眼神似在大聲喝罵他的入骨低賤,嘴上卻冠冕堂皇地說:“你去哪裏了,我的新娘?你讓我好找。”
“如您所見,父神,我與您親愛的兒子共度了歡宵。”靳雨青扭過頭去,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任雨水和狼嘴裏滴下的涎液濡在背上,被狼爪撕開的衣內更加明顯地暴露出吮掐青紫的愛|欲痕跡。
“你的膽子很大,埃米爾·瓊斯,”哈裏斯說話聲很淡,與其說他是心情平靜,不若說是他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如此懨懨地講話,“你放走了我的囚徒,勾引了我的孩子。我有些後悔讓你穿上多莉絲的衣服,她從不如你這樣放|蕩!”
靳雨青撥開摁在頭上的狼爪,道:“那倒真是可惜,您要如何處置我,扔給狼群嗎?”
“不,我需要你。”哈裏斯抬起他無力的手臂,幾名侍女上前給他扣上鐵環和腳鐐,蒙住眼睛,“安靜一點,你若再亂動,我不保證尤裏卡的屍體會突然掉在你的麵前。”
靳雨青很識趣,默默閉上了嘴,被侍女和野狼組成的押送團送進一處房間,隻能腳尖著地的吊在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