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楚大教授的養護太到位,靳雨青比預期提前一個月就能出院了,身上也摸出了肉感。他在學校已經是休學狀態,宿舍早就被取消了,而母親還一直以為他在做什麼保密工作,竟還心大地跟小姐妹出去旅遊。
無家可歸的靳同學最後委委屈屈地被誘拐回了楚教授的家,一進門,啪地頂燈打開,一股子單身老男人的味道撲麵而來。
雖然楚亦揚無數次強調那是洗衣粉和肥皂的味道,但靳雨青權當聽不見,一路好奇地在他家裏左瞅瞅右看看,摸摸這個碰碰那個。
“嘖嘖,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我能進楚教授的家裏來。”靳雨青拍拍手掌,得意洋洋,“我還以為,以你那恨不得掛死全班的性格,家裏肯定都是什麼字畫古董老木頭沙發,沒想到這麼簡潔亮堂……哎,我要是跟別人說,我泡到了楚大教授,人家肯定都要對我肅然起敬!”
“……”楚亦揚已經不敢深入思考,他在這群學生的心裏到底是個什麼可怕的形象了。
“不過也好,要不是你那麼可怕導致沒人敢追。可能現在也不是我的了。”
楚亦揚雖然得到了“可怕”、“掛科狂魔”等一係列刀紮心窩子的評價,但聽到靳雨青洋溢著小幸福的笑聲,也覺得心裏都軟了。天色已經漸漸昏沉,他抬手摘下掛在冰箱旁邊的圍裙,家庭煮夫似的吩咐道:“你看會兒電視,我去做飯。”
靳雨青貓尾巴似的黏在他後頭:“我幫你。”
“你身體才恢複,不能太過勞累,這些雜活我來幹就好……這個也不要碰,新開刃的刀,很危險。”楚亦揚拿走他手裏的碗,過會又搶走他手裏的菜刀,把他往廚房門外推,“你去外頭歇著,天氣降溫了,要是冷就把空調打開。桌上有新買的蘋果,你吃一個壓壓餓。要實在無聊客廳櫃子裏有我的筆記本,你先玩會兒。”
靳雨青像是個廚房瘟神一樣被趕來趕去,最後實在忍不了了,死死抱住一顆大白菜,橫道:“你怎麼老趕我,我喜歡看著你做菜,就想跟你呆在一起不行嗎?”
楚亦揚一怔,喏喏道:“行……”
青年生怕大白菜也被搶了,抱在懷裏撕掉外麵已經蔫掉的菜葉,然後放在蔬果盆裏衝洗。過了會兒他關上水龍頭,從菜架上偷了個西紅柿,洗幹淨往嘴裏送,突然出聲:“楚亦揚,我是殘廢嗎?”
“啊?”楚亦揚楞了下,“不是啊。”
“那是個智障咯?”
“……也不是。”
靳雨青斜斜撇去一個視線,挑釁地看著他:“那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難不成我還能笨到連個白菜都不會洗?你放心,沒有你的時候我過得好著呐!什麼都會幹。”
楚亦揚訕訕說:“可是沒有你我過得不好。”
切菜的聲音哢嚓哢嚓地響起來,靳雨青吸著西紅柿裏的汁兒,打量著男人,狡黠地笑道:“你說說,怎麼不好?你不會從我還是個正太那會兒,就對我屁|股感興趣了吧!衣冠禽|獸?”
楚亦揚對他表示道德上的蔑視。
“不過無所謂了,我現在對你的……嗯……還是挺感興趣的……”他揪著楚亦揚的圍裙,挨著對方的喉結親了好幾下。
楚亦揚不受他挑釁,雖然青年故意把西紅柿吸吮得嘖嘖作響,舌頭還刻意在番茄屁|股那兒舔|弄了一圈,直把他忍得眼裏冒火,恨不得將靳雨青直接摁流洗台上給辦了。
但考慮到他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又從醫院到家裏折騰了一天沒吃東西,硬生憋住了那股衝動,專心致誌地低頭切菜,好像世界裏除了眼前的大白菜再沒有別的。
靳雨青一氣:“大白菜比我好看嗎!”
楚亦揚順理成章地點頭,邊撕菜葉邊說:“是啊,最起碼人家水靈靈白嫩|嫩,還胖乎乎。哪像你瘦的跟肋排似的,摸著硌手抱著硌肉。”
“???”靳雨青滿臉黑人問號。
互損了一陣後,大概是靳雨青覺得屢挑不動,玩得沒意思,把要做的菜都洗完就老老實實回客廳裏等著了。廚房裏響起滋啦滋啦的油聲,他歪在沙發上欣賞了一會兒自家男人賢惠的背影,又覺得無聊,便跑到楚亦揚說的櫃子,抱來他的筆記本電腦,蹲坐在沙發前的小地毯上,開機。
靳雨青朝廚房喊:“密碼?”
“你的名字!”楚亦揚回道。
解了鎖,桌麵是意料之中的簡單粗暴,軟件被用幾個文件夾分得井井有條,屏幕是自帶的Windows風景圖。他點開那個標著“game”的文件夾,遊戲還蠻多的,可是靳雨青沒什麼精力去玩,打了會兒掃雷後簡直昏昏欲睡。
不多會兒廚房裏飄來魚香味,他又提起精神,百無聊賴到想關機的時候,無意發現一個子文件夾裏套著個名稱叫“video”的壓縮包。
“楚亦揚!你電腦裏的視頻我能看嗎?”靳雨青又詢問道。
“看吧!”
“唔。”靳雨青撿起茶幾上一隻蘋果,哢嚓嚓啃著,邊等著壓縮包解壓。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這包怎麼這麼大??四分鍾、五分鍾……終於進度條走到了盡頭。
他挪動著鼠標,點向其中一個。
“——等等!不能看!”
突然,廚房的推拉門砰地被從裏麵推開,楚亦揚脖子上掛著圍裙,手裏擎著炒勺,一身的菜味衝出來要去奪他手裏的電腦。
然而視頻已經打開了,揚聲器裏傳出一串清爽的笑聲,接著響起幾人交談的聲音,背景有些哄鬧嘈雜。靳雨青眼疾手快地抱緊電腦躲到陽台,反手把玻璃門一鎖,留楚亦揚一個在背後滿臉驚慌地咚咚砸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