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並不算什麼。安托瓦非常了解那些貴族和有錢人,沒有音樂、舞會、戲劇,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打發時間,所以,他的顧客們早晚都會重新回來的。不過,趁著這段空閑時間,他倒是也倒是接了一筆不錯的生意。一個落魄貴族用五十個列伊,租用了他的戲院十天。雖說時間有些長,可五十個列伊也不算小數目。而且,他也從中看到了另外一個機會。
……
“我們一共租了十天,可現在才剛剛過了不到一周。安托瓦先生,您不覺得您現在就逼我們離開的行為實在是非常的沒有道理嗎?”
“先生,您才付了三十個列伊的訂金,後續的租金根本就沒有支付。按照我們商定的價格,您已經將那三十個列伊的租金用光了,剩下的四天時間如果您還想繼續租用我的戲院的話,就必須將那二十枚列伊拿來才可以。……我可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
普羅迪在酒吧裏麵向楚鍾南解釋自己的困難的時候,克裏正在戲院跟戲院安托瓦交涉。可是,情況卻比普羅迪說的還要糟。安托瓦甚至要將他們立即就趕出戲院。對此,克裏據理力爭,可在楚鍾南麵前可以侃侃而談的他在這位戲院老板麵前卻顯得笨拙無比。
“我們已經把整場戲排演完畢,很快就可以上演了。安托瓦先生,等表演開始,我們就可以付給您剩下的錢了。”
“可你們隻賣出了四張票,我的朋友!我實在是看不出來你們在什麼時候能夠將這筆錢付清。”安托瓦嘲諷地看著克裏,微笑著說道。
“可是……”
“好了,不要可是了,我的朋友,您要知道,我很忙。我的人也要排演戲劇……戲院是我的生命,您不能用您那根本就不存在的金幣來虛耗我的生命,而且,我也不能讓我那一大群的觀眾白白的等待。”安托瓦打斷了克裏的話,說道。
“先生,我是一名貴族,我以我的名譽保證,我一定會為您湊足足夠的租金。隻要您允許我們繼續使用戲院!”克裏已經沒有辦法了。麵對楚鍾南那個人生地不熟,表麵剛強,實則內心孤寂,不願惹事的的家夥,他可以死纏爛打,用種種理由和有利條件為自己爭取有利的結果,可麵對這個巴黎本地的戲院老板,他除了哀求,別無他法,哪怕他還有一個貴族的身份。
“很抱歉,我幫不了您!親愛的貴族先生。”安托瓦微笑著朝克裏鞠了一個躬,然後,他招呼過來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去幫這位貴族先生跟他的朋友收拾一下他們那寒酸的道具。然後回來準備我們自己的東西。”
“是的,老板。”那少年低頭應了一聲,答道。
“先生……”克裏又出聲叫道。
“再見了,貴族先生,但願以後您有錢的時候,還會再來租用我們的戲院。”安托瓦沒有給克裏說話的機會,又微微一躬,接著便轉身揚長而去。
……
“克裏,我們的努力就這麼完了嗎?”
帶著無比蕭索的心情,克裏和他的藝術家朋友們終於還是被從戲院裏麵趕了出來。一群人低著腦袋,意氣無比消沉,其中一人還有些不甘心,回頭望了一眼戲院的招牌,忍不住又向克裏問道。
“不會的,我可以回去再向楚請求幫忙……”克裏說道。
“可是我們已經花了他許多的錢。我們吃住的錢,租用戲院的錢都是他出的,現在卻一點兒也沒見回報,他還會再繼續幫助我們嗎?”另一個人問道。
“他是一個慵慨的好人,對藝術也絕不像他表現的那樣毫不關心,我想,隻要我們……隻要……”克裏看著眾人的目光,自己也越說越沒有信心。楚鍾南跟他隻是萍水相逢,能做到現今這一步已經是夠意思了,就這,也還是他多次欺騙的結果。天曉得如果他再伸手要錢,盛怒之下的楚鍾南會不會真的用那把馬刀割斷他的喉嚨。而就在克裏患得患失地想著怎麼去安撫楚鍾南的怒火的時候,一個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先生,我想,您還是不要再去借錢了。”
“為什麼?”克裏奇怪地看著那個幫他們搬道具的少年。
“因為,安托瓦先生也即將排演新的劇目,叫做《海難迷情》!我想,由這個題目,你們一定能夠想的到,就算你們借來了錢,也根本無法再進行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