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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延,格勒珠爾根城裏起火了。”
齊賽諾延三人正各自思量著事情,一名蒙古騎兵卻突然從遠處疾馳而來,人還沒到,就先大聲朝著這邊喊了起來。
“嗯?”
聽到報告,齊賽諾延、袁祟煥、茅元儀,還有旁邊齊賽諾延的一些親信也都紛紛把目光轉向了格勒珠爾根城的方向。可惜,因為兩萬大軍的排演需要占據很大的一片地方,他們已經離城足有七八裏地,大家夥隻能看到幾縷黑煙嫋嫋直上,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不過,這已經足夠了。這麼遠的距離都能看到有縷黑煙,城裏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象還用說?
“好個楚鍾南,本諾延讓他好生守護城池,他是怎麼做的?居然還鬧出火災來了。”齊賽諾延當即大怒下令,“巴噶爾,立即帶領人馬,去城裏把楚鍾南台吉給我抓來問罪。”
“是,諾延!”
齊賽諾延身邊的一名蒙古壯漢大聲應命,接著就點齊了一百多號人馬,朝著格勒珠爾根的方向飛馳而去。而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剛剛還怒容滿麵的齊賽諾延卻露出了一絲微笑,隻是,這絲微笑在旁邊袁祟煥的一個眼神之後,立即又收斂了起來。
“那楚某人不管是不是真的殺掉了努爾哈赤,你我如此算計,是否有些不夠磊落?”茅元儀把目光從巴噶爾一行遠去的身影上收了回來,附身到袁祟煥耳邊輕輕地問道。
“兩軍交戰,不管是對敵,還是對己,都是無所不用其極。齊賽諾延雖整合了各部兵馬,但時間終究太短,威信權令難以融入。且蒙古人肯定無法守住城池,而且他們現今人馬太多,格勒珠爾根也根本裝不下。所以,兩軍之決,在於野戰。”袁祟煥接著淡淡地說道:“你也看得出來,齊賽對後金三大貝勒終究是有些忌憚,若是萬一再被那些台吉找到機會發難,大軍必亂。到時,你我一番心血,豈不白白為後金大軍做了嫁衣?所以,此時應當機立斷,萬萬不可手軟。唯有如此,方能讓齊賽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整合大軍,爾後與代善等人決戰。”
“可那人終究與我等無尤……”茅元儀說道。
“我又何嚐不知?可除了讓他這眾所周知的後金大仇人,誰還可以勝任此事?又有誰有理由勝任?我們總不能讓齊賽諾延去吧?若是那樣,還不曾交戰,恐怕大軍就要先亂了。”袁祟煥說道。
“也罷。待會兒問問他的祖籍,看看能不能把骨灰送回去,立個衣冠塚吧。”茅元儀搖頭歎道。
……
不提袁茅兩人的低聲談論,十幾裏的距離對蒙古駿馬來說其實也算不得太遠的距離,很快,巴噶爾就帶著人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可惜,去的多少人,回來的還是多少人,眾人也並沒有看到原本應該被抓來問罪的楚鍾南。
“人呢?”齊賽諾延大老遠就大聲問道。
“沒找到。”巴噶爾甕聲甕氣地向齊賽諾延報道。
“那你回來幹什麼?”齊賽諾延大怒,厲聲喝問道。
“諾延,那些被看押起來的台吉,全……全都被楚鍾南台吉放火燒死了。”巴噶爾大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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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是初夏,但格勒珠爾根附近依舊多風。城裏的大多數人又都被齊賽諾延帶出去整合,所以,火燒起來的時候,楚鍾南能夠叫去救火的人少得可憐。但這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個小城,因為居住問題,城內根本就沒有什麼樹木之類,那些台吉們被關押的地方,更是齊賽諾延特意清理出來的幹淨地兒,連根枯草都找不到。土磚房就算燒,又能燒得多厲害?可是,事實偏偏就是,沒等楚鍾南等人走下城頭,火勢就已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