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已經考慮過了。其實,孤兒寡婦的並不是就沒了依靠,勤力點兒,勉強供應自己的生活所需還是足夠的。而且,咱們也可以在稅款之中提出一部分,對這些孤寡之家進行一定的救助……”
“稅款?”楚鍾南的話讓在場的執事,組長們無不震動,“大人,咱們怎麼也收起稅來了?”
“就是啊。大人,可不能這麼樣。真要那樣,鎮上的人非得把咱們這些人罵死不可。當初咱們死活不願意南下關內,還不就是因為怕的那些苛捐雜稅,朝廷的官吏什麼的?如今好不容易在這一片荒原之上弄下一份基業,好日子也有了盼頭兒,這突然又要收稅……大家夥肯定會心亂的。”王亨九急急地說道。老秀才雖然考慮的不少,但心眼兒卻也不壞,看向楚鍾南的眼神幾乎滿是乞求:“大人,苛政猛於虎,咱們好不容易才這兒紮下了根基,可不能就這樣敗壞了呀。”
“就是,就是,可不能收稅!”
“要是收稅,這日子還咋過呀?”
“……”
除了劉德正,一幹執事、組長什麼的都紛紛表示了反對,各自交頭接耳,屋裏一片喧鬧,看得楚鍾南臉色漸漸寒了下來:
“肅靜!”
“……”
“看看你們都是什麼樣子?斷章取義,忘了我平時都是怎麼教的你們了?”楚鍾南冷繃著一張臉,“不收稅,那色目人的護衛隊怎麼辦?讓他們自己去種地?嗯?不收稅,怎麼發餉?不發餉,等鎮上的人多起來,誰來管?誰又願意管?”
“可大人,這稅……”
“我知道你們是被關內的那些個事情給鬧壞了。也知道你們的先輩都受過這稅收的苦。可那是因為上麵的地主官僚層層盤剝,以致於許多時候老百姓種的糧食都要交上七八成,自己糊口都不夠。可咱們這兒一樣嗎?再者,今天分了家,以後那地都是你們自己的,誰能搶走?就算搶了,方圓幾千裏都是沃土,你們還怕沒種莊稼的地方?”楚鍾南又接著怒道。這些執事、組長算是他掃盲班的第一批學生,真要論起來,除了王亨九那寥寥幾個,都要管他叫一聲“老師”。這年頭的老師,地位遠比後世要神聖的多,對這些莊戶人家來說,更是比父母家長都有權威,是萬萬容不得有人冒犯的。所以,他這一發飆,那些人就都乖乖的老實下來。
“大人,那您覺得該怎麼收稅?”好一會兒,一名組長小心翼翼地問道。
“十一稅!十成之中隻抽一成。反正咱們的鎮子小,又用不了多少公務人員,一成足夠了。大家有沒有意見?”楚鍾南又問道。
“不妥,俺還是覺得兩成合適點兒!”劉德正突然說道。
“為什麼?”
“多退少補嘛。免得到時候鎮上的東西不夠用了還要加稅,那豈不是讓大家夥兒為難?”劉德正看了一下眾人的臉色,眯眼答道。劉黑子是楚鍾南的跟班兒,他得到消息也比別人早。早就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問題。當初在劉家屯務農,官府的稅一天一天的加,最後加到大家都快受不了了。他是生怕再遇到同樣的事兒。所以,寧可一次性先多給一點兒,免得到時候開了壞頭兒。
“老夫讚同!”王亨九看明白了劉德正眼神裏的意思,也急忙幫著點頭。既然要收稅,那自然是一次定好,永遠不再加賦最好。這執事跟組長什麼的也是四年一換的,他可不認為自己家那幾口人能永遠占著其中一個位子。為子孫計,稅收這種事上還是固定在某一個比較低的線上比較好。
“那大家呢?”楚鍾南看了看這兩個老頭兒,又向其他人問道。
“兩成不多。那些護衛隊的兄弟辛苦,又都是色目人,食量大,多給一點兒也靠譜!”
“俺同意!”
“同意!”
……
“那就好。咱們公產分割的事兒就定下來了。這地嘛,就按兩年前定好的,按人頭來分。同時規定,以後每戶上繳兩成收入,作為鎮上的稅收。……”看到眾人都沒有反對,楚鍾南也沒興致再去多想,也表示了同意,之後,便按照事先的準備,開始對鎮上的公有財產進行分割。由王祿兒對會議結果進行記錄,接著又由王亨九起草了一份契約,交由眾位執事、組長驗看完畢之後,將會再謄寫出一千六百多份,交由每戶簽字畫押。楚鍾南保留一份,鎮上的每戶人家也保留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