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行?”
“那些紅毛夷一個個也是通曉製造火器的,有幾個本領也不比孫元化差。如果要將他們也全都交給你們,區區兩萬五千兩,怎麼能夠?”孔有德笑嗬嗬地說道。叛軍屢經大戰,雖說每戰皆有繳獲,可山東終究是個窮地方。而且,就像劉采青所說,朝廷正打算集結山東、保定和天津數萬兵馬前來,區區十萬兩銀子又能應付得了多久?他正愁手裏的錢不夠呢。如今有人送上門來,他又怎麼能客氣?
“元帥,小人已經說過,這兩萬五千兩已經是我們傾盡所能。實在是沒有再多了。您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劉采青為難道。
“孫元化一人就值兩萬兩,那些紅毛夷一個人怎麼說也值個三五千兩吧?你一下子就報出了那麼多名字,嗬嗬,隻加上區區五千兩,不嫌太低了嗎?楚兄弟昔日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有錢人都一樣,總是說自己沒錢沒錢,可隻要再加上一把勁兒擠一擠,那銀子就會像女人的奶水一樣,嘩嘩地流出來。孔有德叛變至今,沿途的豪門富戶逃了不少,沒能搶個痛快,反倒是禍害了不少普通百姓,但也並不是沒有搶富人的經驗。現在看劉采青就,他就覺得很像是那種可以再多擠出一些銀子的。
“元帥,如果您這麼想,那小人可隻有掉頭就走了。”劉采青不悅地說道。小北荒地處偏僻,除了跟朝鮮之外,與其他地方的交通都很不便。所以,除了不缺糧,其餘的什麼都缺。尤其是最近,楚鍾南又購進了大批的貨物,準備去跟俄羅斯人交易,這財政方麵就更加掣肘了。雖說並不是真的拿不出更多的錢來,可兩萬五千兩買一個俘虜,也實在是不少了。事實上,要不是楚鍾南自己堅持,小北荒根本就沒人願意做這筆買賣。就要跟後金交火了,買個人,還不如買些火炮實在呢!
“真的不能再加了?”孔有德皺眉問道。
“確實不能!再加,我們的人可就要去喝西北風了。”劉采青苦笑道。
“既然如此,”孔有德盯著劉采青的看了一會兒,似乎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念在本帥跟楚兄弟過往的交情份兒上,也就不在為難你們。兩萬五千就兩萬五千!不過,孫元化你們不能現在就帶走。三千兩訂金,本帥頂多給你們兩個紅毛夷!等到剩下的錢都給足了,本帥才會放人!”
“這話好說。小的多謝元帥!”劉采青朝孔有德躬身一禮,微笑著說道。
“先別忙著謝。劉兄弟,本帥倒也有事兒請你們幫幫忙。不知可否啊?”孔有德突然又向劉采青問道。
“嗬嗬,我家大人早就說過,您有事就說話。隻要不是去跟後金交聯,其他的什麼事兒都可以商量。”劉采青笑道。
“好。楚兄弟果然痛快。那本帥也就不矯情了。”孔有德拍了一下大腿,又道:“其實,本帥也沒什麼別的意思。隻是記得你們弄消息的本事不小。當初皮島各位將軍在朝鮮的內線都被你們給摸得一清二楚,不知你們在朝廷上可有門路?”
“朝廷?”
“沒錯。本帥想知道朝廷那幾萬大軍到底打算如何動手,又打算派何人總領!”孔有德說道。
“元帥恕罪。我們在朝廷上沒什麼力量。”劉采青搖頭說道。
“真的?”
“小人騙您做甚?我們那兒距離大明何止幾千裏?把情報做到朝廷上麵,既耗心力,也不實際。反倒還不如在山東開幾個鋪子,收攏一些人口來得實在!”劉采青說道。
“收攏人口?……”
“元帥,若是您沒有別的事兒,可否派人隨小的前去驗收銀兩,交換兩名紅毛夷?”劉采青看著孔有德若有所思的樣子,笑了笑,又接著問道。
“嗯。本帥自會派人,你先去等著吧!”
“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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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謝拉.科雷亞是一名葡萄牙人,原在澳門擔任一名軍官。後來,受孫元化之聘,跟西勞經、魯未略、拂朗亞蘭達等人組成了軍事顧問團,前往登州擔任軍事顧問。在登州,他獲得了孫元化的重用,與西勞經等人一起盡力的幫助孫元化改進火炮、火槍的鑄造技術,並對登州軍進行訓練。可以說,正是在孫元化等人,以及他們這支軍事顧問團的不懈努力下,孫元化手上的部隊,才會在火器的擁有量方麵成為大明第一,並且成為一支能征善戰的隊伍。
可是,這支隊伍卻突然叛變了。
特謝拉.科雷亞怎麼也想不明白,孫元化平時表現的相當不錯,在各級軍官之中也有著非常深厚的影響力,也很受愛戴,可怎麼突然就會被人給推翻了?而那個礦工出身的孔有德卻成為了這支軍隊新的主人,還自封什麼“都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