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爾泰禦前露刃,雖是因醉酒失禮,但仍需追究罪責。大汗,奴才以為,當革去其和碩貝勒之位,貶為普通旗眾,以正國法!”多爾袞反映很快,看了一眼皇太極的臉色之後,立即站出來抱拳說道。莽古爾泰身為當年的四大貝勒成員,也算得上是逼死他母親的罪魁之一。雖然已經事隔數年,生於愛新覺羅氏這樣的家庭,對親情也並不是特別流連看重,但能有機會踩上這曾經,現在也依然是對頭的莽古爾泰一腳,多爾袞絕對不會吝嗇。雖然莽古爾泰的正藍旗實力很強,可他也不怕。皇太極已經收拾了一個阿敏,在大淩城攻防戰之時,又多次派遣正藍旗擔任主攻,還不就是為了削去這個與汗王平座問政的大貝勒的兵權?隻不過皇太極師出有名,阿敏跟莽古爾泰平時又過於囂張跋扈,不知道收斂,不得人心,眾人才懶得理會罷了。隻是,這家夥就算囂張,又能囂張到幾時?
“多爾袞所言不錯。即便是醉酒,也不能在如此狂悖。還請大汗治莽古爾泰之罪!”鑲白旗主杜度也跳了出來。
“禦前露刃乃是大罪,不過莽古爾泰也曾為我大金立下過汗馬功勞,若是就此貶為普通旗眾,恐怕各旗將士都會心中不滿。大汗,奴才以為還是對其從輕發落為好。”濟爾哈朗突然開口說道。
“那你該當如何處置?”皇太極麵無表情地問道。
“奴才以為,當革去莽古爾泰和碩貝勒之爵位,降為貝勒,削去正藍旗十個牛錄的屬員,並罰銀三萬兩,以示懲誡!”濟爾哈朗大聲說道。
“十個牛錄?”其他的都好說,可十個牛錄可就當於正藍旗的四成力量,真要是這麼做了,莽古爾泰還不瘋起來?那樣的話,恐怕就不僅僅再是禦前露刃,而是要陣前亮刀了!皇太極淡淡地看了一眼濟爾哈朗,看到對方毫不畏懼的回視過來的眼神,微微笑了一下:“你剛剛說過,莽古爾泰也曾為我大金立有汗馬之功,若是像你所說那般處置,確也重了些。還是隻削去五個牛錄,罰銀一萬兩吧。”
“大汗仁慈!”濟爾哈朗恭聲叫道。
“莽古爾泰之事就這麼定了。隻是,我大金後方之重,卻不可輕忽。多爾袞!”皇太極暗暗歎了口氣,雖然他有心窮治莽古爾泰,可那家夥的罪名雖大,終究比不得阿敏連屠幾座城池,為以後的征戰設下了巨大的障礙那樣嚴重。而且,阿敏才剛剛被收拾掉不久,若是這個時候把莽古爾泰再一擼到底,這些現在跟著他的旗主貝勒們恐怕就要好好尋思尋思了。那將對他的汗位統治極為不利。所以,隻有先對其小懲大誡,以後再慢慢動手。
“奴才在!”
“你去找德格類,明日便即出兵前往朝鮮。一定要給本汗弄清楚,到底是什麼人擾我後方!”皇太極厲聲說道。
“奴才遵命!”多爾袞大聲應道。
“阿巴泰!”皇太極又向自己的另一位兄弟,努爾哈赤第七子叫了一聲。
“大汗有何吩咐?”阿巴泰上前一步,拱手問道。努爾哈赤兒子眾多,但真正算得上出色的,也就是先前被處死的褚英,而後就是代善、莽古爾泰、皇太極、多爾袞等有數幾人。其餘的,像是阿拜、阿巴泰、湯古代、塔拜、巴布泰、巴布海、賴慕布等人都很普通。阿巴泰在這些人之間算是比較出色,如今也不過是個普通的貝勒,沒什麼武功文治之能。皇太極登汗位的時候,這位七阿哥得知自己被封為貝勒,還語出怨言,認為自己頗有武力,應當被封為和碩貝勒。結果,被代善一陣訓斥。當時代善就直接告訴這位七弟,“德格類、濟爾哈朗、杜度、嶽讬、碩讬五人早年就跟隨父汗所欽封的議政五大臣處理政務,你比不上。阿濟格、多爾袞,多鐸,父汗在時就已經各自統領一旗。諸位貝勒都比你強。如今你能被封為貝勒,麾下有了六牛錄的屬員,已經很受照顧了!竟然還不知足,想跟各位和碩貝勒平起平座。那麼,你如果真的被封為和碩貝勒,豈不是又要覬覦更多?”結果,一通話,嚇得阿巴泰膽戰心驚,急急地找皇太極認罪。皇太極對這位不怎麼出彩的兄弟也不太在意,隨隨便便罰了幾匹馬,幾副甲胄就算了。不過從那以後,阿巴泰也老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