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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這個計劃太冒險了。一百多萬斤火藥啊,你知道那需要多少錢嗎?可如果他們不進入這個山穀,我們就必須跟他們正麵決戰,而這麼多的火藥,也隻有讓他們永遠的留在冰層裏麵,等到冰雪融化之後,掉進湖裏,徹底暴廢!”對山下那些放棄了馬匹,不斷衝擊著自己防禦營地的八旗兵,科克納爾並沒有放在心上。那些敵人隻擅長野戰,麵對脆弱的明軍把守的城池都沒有辦法,又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撼動第二方麵軍的守禦?剛剛接到爆破隊報告的他隻覺得心疼。在他看來,這一仗打得實在是太費錢了。
“你知道的,現在咱們小北荒有錢了。而且,隻要能保住士兵們的性命,一切都是值得的。”約瑟夫笑道。作戰計劃到現在為止都還算在功。雖然多鐸還留在外麵,可是,雅凱等人也正率領著另一支騎兵在等著。相信,那家夥逃脫不了,同時也無法對他們圍殲豪格造成什麼影響。
“保住士兵的性命?那剛才那五百士兵你怎麼不想著珍惜一下?……”郝元傑喘著粗氣走了過來,麵色似乎有些不愉。
“那五百人都是剛收服沒多久的生女真,雅凱、石那克他們都沒有對此表示過異議,你就不用說什麼了吧?”約瑟夫淡淡地回答道。
“是啊。如果沒有五百名鐵甲騎兵的損失,我們根本就無法取信多鐸和豪格這兩個家夥,也就無法把他們的主力引誘到這個埋伏圈!……而且,相比起敵人的損失,五百人已經很輕了。”科克納爾也在一旁說道。
“不隻是五百,還有我的部下,他們也損失了差不多一千人!一千人,你們知道嗎?”郝元傑的語氣有些悲憤,看到約瑟夫和科克納爾又要說什麼,他卻又連忙擺了擺手,語氣也消沉了下來:“你們不用管我。我隻是覺得不舒服罷了,不是想埋怨你們。我是軍官,也知道這些損失其實是無可奈何的。不死這麼多人,兩軍直接對決,我們死的恐怕隻會更多。可我心裏就是不舒服……萬一敵人不衝進山穀,他們可就白死了!”
“每一個計劃都不可能是百分百準確無誤的!不過,我還是為你的理解感到高興。隻是,郝,你要明白,戰爭,本來就是沒有任何公理和正義可言。今天是那些生女真和我們自己的一部分戰士充當誘餌,或許某一天,我們這些指揮官自己也會被當作誘餌,然後戰死。在戰場上,誰也不能保證每個人的安全!我們所能做的,就是讓盡可能多的戰士在戰爭之後能依然擁有生命!”輕輕地拍了拍郝元傑的肩膀,約瑟夫歎了口氣。這是第二方麵軍所打的第一場正式的大戰。郝元傑這些人甚至還是頭一次上戰場。可以說,能在跟精銳的八旗騎兵的激戰中帶回一多半人手,已經說明了他的能力。而這種思想上的問題也很正常。當初他落魄無依,成為傭兵。第一次殺人,第一次看到同伴被殺,也都有過相同的問題。他當時靠的是時間和更多的戰鬥去解決的這些心結,而現在,那些政工人員會很好的做好一切後續工作的。。
“我去休息一會兒!”郝元傑搖搖頭,向約瑟夫敬了一個軍禮。
“去吧。需要你們的時候,我會讓人去叫你的。”約瑟夫回禮說道。
“隨時待命!”
……
“敵人退下去了!”
郝元傑離開之後沒多久,進攻無果的豪格也很快退了下去,可是,兩側都已經被斷了去路的他又能忍多久?雖然約瑟夫和科克納爾並沒有急著對他發動進攻,甚至把僵持的時間推遲到了夜晚。可是,冬天的寒冷比重兵的包圍更加可怕。尤其是在湖麵的冰層上,豪格和他的隊伍因為要進行追擊,全部輕裝簡從,根本沒帶帳蓬之類過夜用的東西,就算從那被炸得半毀的營寨裏還能弄到一些,也遠遠不夠用;而且他們沒有引火之物,加上又剛剛被約瑟夫等人吸引著攻打山寨,消耗掉了大量的體力,所以,這些原因加起來,夜晚更加難熬。
當然,如果隻是這樣,豪格還能忍受。因為,夜晚的寒冷雖然對他極為不利,卻也能把斷裂的冰層重新冰封,隻要冰層能達到一定的厚度,他就可以帶領自己的部隊衝出這條狹長的湖中山穀。可是,他能想到的,約瑟夫等人很顯然也早有準備。天色稍稍黑下來的時候,山穀兩頭冰層斷裂而顯現的湖麵上,還有那兩條長長的條形小山上,都燃起了火焰!山上的火使得豪格無法趁機找到隱蔽的地點進攻,而湖麵上那一個個隻有三四尺長的小木筏,還有上麵的那些燃燒物,卻讓斷裂的冰層根本無法複原。這也就是說,豪格根本連逃也逃不掉。
……
“報告!”
一夜緊張!無路可逃的豪格在夜裏發動了數次的亡命進攻。雖然最終都被打了下去,可負責防守的北荒軍也是損失不小。約瑟夫跟科克納爾更是一夜沒敢合眼。原本在兩側山上的兩個營寨也因為雙方的戰事和豪格不計後果的尋隙突擊變成了五個,使得兩人不得不投入更多的兵力來進行防守。畢竟,兩道數裏長的小山防線不是那麼容易完全守住的。如果不是徹夜的照明,還有對地形的熟悉以及提前做好的安排,再有就是士兵們堅決的阻擊,說不定豪格真就突圍出去了。不過還好,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