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鼇拜的胃口我看倒是正合適。”鈕赫在一邊伸著手指頭扳了起來,他和烏爾蘇其實跟鼇拜都是老相識,交情也不錯,倒也沒那麼多忌諱:“你們看,這幾年,從饒餘貝勒阿巴泰開始,大汗信重的本族子弟死了多少?到如今,除了大汗和多爾袞,還有呆在牢裏到現在都沒放出來的多鐸,還剩幾個?就算有,也都是些不成器的,尼堪貝子那樣的都少的可憐。這麼一來,人手不夠用,大汗肯定就隻有再提拔一些其他姓氏的能臣猛將。鼇拜是費英東老爵爺的侄兒,算是開國元勳之後,又出身鑲黃旗,是大汗的嫡係……隻要他自己再爭氣,過上個幾年,說不定還真能弄個奉命大將軍。就算弄不上,恐怕也差不多太多。”
“那好呀。真要有那麼一天,鼇拜你可別忘了咱們兄弟。”烏爾蘇笑道。
“滾!就知道整天白日作夢。如今這一關還不知道能不能過得了呢。”鼇拜沒好氣地說道。
“過得了,過得了,你鼇拜……”烏爾蘇忝著臉笑著,正想說兩句奉承話,卻突然被城牆另一頭的尖叫聲給打斷了:
“啊——”
叫聲非常淒厲,讓聽的人都頭皮發麻。尖叫之後,緊接著又是一陣噪亂。不過,很快的,這些聲音又消沉了下去,並漸漸趨於無聲。
“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鈕赫歎了口氣。這種事情已經在鎮江上演過近百起了。肯定又是對麵的北荒軍摸過來扔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雖說城裏的八旗軍已經有了相當的處置措施,甚至不需要他們這幾個人親自過去,可是,
幾乎每天一起,實在是太折磨人的神經了。萬一哪天被自己碰上,還真被傳染上了,那可就玩完啦。
“你就慶幸吧。要不是那些北荒軍自己也傳染了,急呼呼的沒個辦法,光拿那些得了天花的士兵打頭陣,咱們就得一潰千裏!”鼇拜歎了口氣,話裏讓人難以感受到一點兒力量。
“說的是。可他們怎麼就不一下子全都衝過來呢?要是那樣的話,咱們十有八九完了,就是咱們後麵的守軍,恐怕也沒幾個敢防守。他們可就能再得一場大勝啊……他們怎麼就隻守著義州呢?”鈕赫眯著眼睛,疑惑地說道。
“你們說這裏麵會不會有鬼?”烏爾蘇也突然問道。
“鬼?”那楚鍾南確實是挺狡猾的。要擱自己,真有這麼一群得了天花的手下,早放在前麵當先鋒了。他怎麼就不這麼幹呢?鼇拜覺得自己的眼前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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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荒!
楚鍾南當然不知道遙遠的鎮江有一個“名人”似乎發現了些什麼。他現在真的是好忙好忙。
天花的大規模傳染不僅在日本造成了極大的損失,逼得幕府將軍甚至都動了遷居的念頭,在朝鮮,在後金,以及在始作俑的小北荒也造成了極大的恐慌。雖然中國曆史上曾經有過多次大災之後瘟疫流行的記載,但普通的瘟疫哪裏比得過天花的可怕殺傷力?
不過,還好小北荒還呆著他楚鍾南楚大執政。
身為此次行動的最終策劃者,他當然知道所謂的天花傳染其實隻是一個大大的謊言。隻不過大家自己太過於害怕,再加上一些故意的宣傳,才會鬧到如今的地步。事實上,到現在為止,因為閉關鎖國的原因,天花基本就沒有傳出日本。他的打算也隻是讓天花在對麵的那四個島上“自生自滅”。而他自己則趁著有天花防護的機會,抓緊時間讓疲累的士兵們進行休整,對計劃進行整改,同時,把被天花嚇得跑的遠遠的荷蘭人在日本的商業份額給搶過來。而每每想到搶奪荷蘭人的商業份額的事情,楚鍾南就樂的找不到北。因為,荷蘭東印度公司得知日本爆發了大規模的天花疫情後,不僅立即停止了跟日本人的一切貿易,還把這中間曾經到過日本的所有公司人員全部趕了出來。其中就包括楚鍾南的老朋友韋茨拉爾船長和他的船隊。現在,東印度公司最起碼有將近二十條大型武裝商船呆在小北荒,那些被收留的“可憐人”也毫不猶豫地表示了自己對楚鍾南的感激。現在,這些人正上趕著為楚鍾南運貨運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