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不可能!”去打西班牙人?那還不如直接就讓出爪哇島呢。伯恩特突然覺得楚鍾南根本不是在耍自己,隻是,憚於對方這幾年來能夠讓法國首相黎塞留不住從萬裏之外寫信過來的“實力”,他也隻好盡量地壓抑住自己的怒火:“勳爵閣下,我們的力量並不比西班牙人更強,而且,我們也不可能為了您而跟另一個國家開戰。”
“你們會的!”楚鍾南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
“我們不會。”韋茨拉爾叫了一聲,旋即又不解地問道:“您為什麼會這麼想?”
“這個原因非常簡單,因為這件事是你自己,韋茨拉爾船長本人挑起來的。”楚鍾南伸出手指指著韋茨拉爾,悠悠地說道。
“我挑起來的?我什麼時候跟您說過呂宋的事情?除了交易之外,我這些年跟您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看著伯恩特詢問似的目光,韋茨拉爾嚇了一跳,急忙撇清:“我的船員們都可以為我做證!我向上帝發誓!”
“勳爵閣下,以您高貴的身份,應該不會為難一位小小的船長吧?”看到韋茨拉爾賭咒發誓的模樣,伯恩特消除了懷疑,又有些不滿地向楚鍾南問道。在他看來,剛剛的話隻不過是楚鍾南意圖施壓的借口罷了。而且這個借口還十分的拙劣。
“韋茨拉爾,你跟我見麵的次數確實很少。”楚鍾南看著韋茨拉爾,微笑著點了點頭:“可是,你跟美洛妲見麵的次數卻非常多。事實上,天花疫情還在持續的時候,你因為不被東印度公司和遠東海域的各個殖民地所接納,隻好在小北荒暫時服役,這段時間,你許多荷蘭東印度公司成員都在為我們小北荒服役……”
“這個沒有錯,可是,這跟那些西班牙人有什麼關係?我可沒有教唆美洛妲夫人去攻打呂宋!”韋茨拉爾說道。
“是的,你沒有。可是,你忘記了,你曾經對美洛妲說過,西班牙人曾經在多年前大量屠殺過旅居呂宋的漢人,也就是我的同胞們,是嗎?”楚鍾南麵色一變,冷冷地問道。
“我的天,您,您是在說這個?”韋茨拉爾一愣,接著便明白了過來。楚鍾南這是要報仇!
“韋茨拉爾,你這個多嘴的家夥。”伯恩特手撫額頭,暗暗咒罵了一聲韋茨拉爾,你說你有事兒沒事兒地瞎說什麼呢?這下子就像中國人說的那樣,禍從口出了!楚鍾南是什麼人?他既然要找呂宋的西班牙人的麻煩,就肯定不會是隻是放空炮。可是,這關他們荷屬東印度公司什麼事情?想到這裏,伯恩特又無比鬱悶地詛咒了幾聲自己,還有爪哇總督那個家夥。因為,當初聽說小北荒和日本爆發了天花,就是他們兩個聯合下達了命令,寧可放棄韋茨拉爾和那些船隻,也絕不允許這些家夥回到爪哇的。可是,這隻是很普通的預防行為罷了。要知道,如果韋茨拉爾遇到的是一群貪財鬼的話,為了不損失那些船的貨物,肯定會表麵接收他們,然後全部抓起來集中燒死。而這種做法才是在歐洲最普遍的行為……他自問,能夠允許韋茨拉爾一群人在海上自生自滅,他已經是非常的仁慈了。
“怎麼樣?考慮的如何?答不答應我的條件?”楚鍾南又問道。
“勳爵,您不覺得您這是在為難我們嗎?您應該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伯恩特苦笑道。
“我說過,萬事皆有可能!”楚鍾南微笑道:“而且,我也相信,你們一定可以把呂宋的那幫西班牙畜牲趕出南洋,甚至於,我還希望你們能夠把西班牙人呂宋總督的人頭給你送過來!”
“大人,那次的屠殺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上一任的呂宋總督早就回到馬德裏安享晚年了。”韋茨拉爾叫道。
“那就把他抓回來,而且,我不僅要他死,還要他的家族徹底消失在貴族的群體之中。”楚鍾南冷冷說道。
“這根本不可能!”伯恩特再次哀聲說道。他不明白楚鍾南怎麼就這麼執拗。人家可是都已經回到歐洲了,你遠在萬裏之外,能把人家怎麼樣?寫信給黎塞留嗎?可就算這樣,黎塞留就會答應了?為了一個遠在萬裏之外的所謂“朋友”,不惜逼迫另一個國家的君主把自己麾下的某個貴族殺掉,再毀掉其家族?這件事想想就讓人覺得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