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2 / 3)

隻是他倒不曾想過對方會投身在公子肖的手下。

......興許比他還早得多。

歐陽建是庶子出身,在家中眾多的子弟中,他並不受寵也並不顯眼,看著一向隻是庸庸碌碌地混日子。即使先天十分聰穎,然而缺乏後天專門的點撥指教,縱然心機再深也不見得就能在龍蛇混雜的歐陽家裏混出頭來。

他曾一度猜測,究竟是暗地裏的哪個人對著看似紈絝放浪的歐陽家庶子伸出了手,把他從歐陽家那個鬥爭混亂的泥沼裏拉了出來?

現在他知道了。

多年之後,在歐陽家的子侄們還在為了歐陽家內部龐大的產業爭得頭破血流之際,他卻帶著幾年前從歐陽家割下來的財產,從中輕輕鬆鬆抽身而出,靠著自己在帝京裏闖蕩下了一份獨屬於他的基業。

顧懷裕在心底微微感歎一聲,臉上卻帶放鬆的笑意道:“那你以後就不回雲城了嗎?”

歐陽建隨意攏了攏腦後的兜帽,散漫地笑了笑:“是啊,回去作甚麼?我在意的人就在望京做官,他留在這裏一日,我就留一日;若是他到外地赴任,我就陪他一起外放。”

顧懷裕也淡淡笑了笑:“夫唱夫隨,那自然是很好的。”

他話音剛落,卻聽歐陽建一頓,又道:“......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回去了。”

“這次望京劇變時,緗王去了岸華那裏做客,是岸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帶著緗王喬裝避過守衛,跑到了我那兒藏身。後來動亂平息,緗王知道蕭氏一黨曾在望京裏大肆搜捕屠戮皇室,很是感謝岸華,說願意報岸華共患難之恩。岸華也沒有推辭,便向他提了一個要求。”

緗王是先皇的第六子,曾和承帝有過儲位之爭,然而後來承帝登上太子之位後,他卻也不曾作過妖,老老實實地在承帝眼皮子底下當著一個太平王爺,和承帝關係一向還好,也是一位說話很有分量的皇室宗親。

既然他說了要報恩,自然不會作假。

見歐陽建說道提了一個要求這兒便頓住了,顯然下文還有內容,顧懷裕瞥見他臉上浮現的春風得意的笑容,有些好笑地問下去:“提了什麼要求?”

顧懷裕揚起眉梢,眼睛裏都蕩漾著帶著幸福的心滿意足:“若是緗王私下麵見陛下時,會向陛下求得為我二人賜婚。”

顧懷裕微微一怔,而後又想起雲城沈家,想起歐陽建這些年對沈岸華始終不離不棄的陪伴,終是拱手笑了笑道:“那就先在這裏恭喜你了。”

他想了想,又多問了一句道:“那究竟是誰嫁誰娶呢?”

歐陽建隨意道:“自然我是嫁入沈家。”說到這裏,他側過臉瞥了顧懷裕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怎麼?難道沈家還能把他們家的長子嫡孫嫁出去嗎?”

那一眼帶了些說不出的風流婉轉,卻再不複往日輕浮。

雖是心下已有所猜測,顧懷裕還是免不了有些許的驚詫,怎麼看......歐陽這家夥也不像是雌伏於下的那個啊。若真是如此,他倒稱得上豁達。

顧懷裕隨之笑道:“歐陽倒是個真正的性情中人。”

歐陽建卻不以為意道:“我鍾情於他,這一路走來已曆經不少風波,至於誰嫁誰娶,反倒是小事一樁。他樂於看我入他沈家門,我便做他妻子有何妨?”

是啊。世間最難是鍾情,若能相守,誰上誰下,誰嫁誰娶,又有何妨呢?

這一眨眼,顧懷裕又想到了自家的夫郎,不免浮起一個會心的微笑。若能讓他與嘉兒相守,就是讓他嫁給嘉兒也不錯。隻是薛家不甚好,還是讓嘉兒來他們顧家罷了。

這麼想了想,顧懷裕麵上又帶出笑來。他抬頭,隻見遠處天光清朗、雲淡風輕。小樓東風起,桃花又百裏。依稀看去,仍舊山河如故,故人如昨。

而另一邊,景府內。

司青攜秦海牧一同來景府與顧懷裕道別,因顧懷裕外出,薛嘉便在府裏招待他們。

薛嘉看著司青溫和地道:“這次是真的想好了嗎?”

秦海牧挑眉斜斜瞥了薛嘉一眼,私下裏用半摟住司青的那隻手撓了撓司青的腰窩。那裏正是司青的敏感點,昨日才被他在床上弄過好幾遍,這時自然格外地敏感,被他這麼一撓,司青險些沒從鋪在地上的絨毯上跳起來。

勉強克製住被秦海牧這麼一激的反應,司青卻又想起昨夜的荒唐來,禁不住臉色微紅,有些羞赧地對薛嘉道:“恩,這次想好了,我願隨他一同回西海去。”

薛嘉假裝沒看見對麵兩人私底下的互動,帶著幾分關心微笑道:“我們雖無血親之實,可我和懷裕也算是半個夫家人,若是你將來有什麼不順心遂意之處,想回來了,還可以去雲城找我們。”

就在這時,聽見顧懷裕的聲音隨他一同跨入房內:“什麼夫家人不夫家人?”

秦海牧卻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麵向薛嘉直視著他,難得認真道:“我不會讓他有絲毫不順心遂意之處,從此餘生,我會護他平安喜樂、百歲無憂。”

那邊顧懷裕褪掉了鞋履,隻著一雙白色足襪踏上鋪在木板上的軟毯,走到薛嘉身側盤腿坐了下來,對著他點點頭道:“不錯,這樣才是男兒所為。司青日後有你照顧,我就不操心了。”

秦海牧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本來也用不上你操心。”

顧懷裕也不與他計較,隻是道:“若是你走了,會有誰來接替你?”

秦海牧端坐在案幾對麵,用手指緩緩捋過自己而後垂下的長發,微微揚眉一笑:“大約會是老七過來吧。他也年有二十了,至今卻還沒成家,興許來望京就看上哪家的好姑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