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簡單的一鉤,一劃,卻是無盡的血腥之氣撲麵而來,看到林奮的金鉤鐵筆,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個玩笑,因為那凜冽的殺意,讓周圍的空氣不知不覺中下降了幾度,那直逼心靈中的那股寒意,即使在三伏天,恐怕也難以消除,這就是林家的數代積威,林氏一怒,血流漂櫓,更何況是要林家斷子絕孫呢,隻有鮮血才能洗去林奮的怒火,隻有殺戮才能消除林奮的恨意,也許是林家蟄伏太久,讓他們忘記了林家的不可侵犯,睡著的老虎也是會吃人的,更何況林家這隻老虎,隻不過是在養精蓄銳,懶得卷入朝野紛爭,懶不是怕,既然你們敢亮劍於我林家,那麼就準備承受我林家的怒火吧。
此時的林奮,不再是那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老者,整個人如一支整戈代發的箭,時刻準備取人性命,那滿眼的寒意,那滿眼的銳利,誰人敢直視,林奮抬頭看向遠方,嘴角不覺得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嗬嗬嗬,此時門外值守的林家仆人,冷不丁的覺得後頸一陣發涼,不知為何,心中在這一刻,十分的慌亂,好似被嗜血的野獸盯住了,林氏仆人,搖了搖頭,四周望了一望,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才將心中的驚悸驅散開來。
隻覺得也許是昨夜沒有睡好,產生的幻覺罷了。這幾日,少爺受傷失憶,雖然醒過來了,沒有生命危險,可是,如今的少爺,誰都不認識,對誰都排斥,隻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誰也不見,老爺、夫人異常擔心,府裏的仆役、奴婢也不敢絲毫放肆,君不見數人因行事不小心,被國公爺責罰的皮開肉綻嘛?這時候誰蹦躂,就是在找死。
此時,林俊所休息的細柳院的婢女小蘭過來了,對著守門的林流輕輕的拂了一禮,開口道:“林流哥,公子今日不知何原因,特意遣奴婢請見國公爺一麵。”小蘭那麵容姣好的精致臉蛋,還有那如潺潺流水般的聲音,都是林流最愛聽、最愛看的,平常的林流總是時不時的纏著小蘭東拉西扯,可是如今的府裏氛圍,林流哪敢造次,尤其是聽到和少爺有關的消息,更不敢怠慢,抱拳回禮。道:“小蘭姑娘稍等一下,容某這就去稟報。”
林流轉身跨進林奮的庭院,抬頭正上方正是“與國同休”的鎏金牌匾,看著這四個大字,林流施了一禮,便急忙跑去林奮所在的書房,快到林奮的書房時,林流放輕了腳步,因為林奮最不喜歡在他讀書寫字的時候有人打擾,即使有一次大楚之主--楚懷王熊商,登門遊玩而未先遣使通報,也沒有讓林家仆役通稟,此時在書房練字的林奮,聽到外麵的些許吵鬧,直接一個硯台飛出,差一點砸到楚懷王,隻聽外麵一陣雞飛狗跳,“護駕”之聲不絕於耳,林奮這才意識到來人身份的不簡單。
放下手中的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瀟瀟灑灑的起身出迎,看看是誰在外麵吵鬧,絲毫不在意、絲毫不擔心外麵的情況,外麵的林家下人,看到飛出的硯台,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的在心底狂喊,“我的國公爺呦,我的國公爺呦”,林奮打開書房的門,看到外麵的雞飛狗跳,再定睛一看,人群中被層層圍住、保護的楚懷王,絲毫沒有驚駕的覺悟。
隻是淡然的微微躬身行禮,道:“大王駕到,老臣有失遠迎,臣有罪。”被人群護在中央的楚懷王,伸手示意眾人不必如此,淡然道:“不必如此大驚小怪,寡人,在林府豈能受到行刺,林氏一族,自成王時期,就滿門忠烈,到威王時,更是扶大廈於傾危,於國有功,林老在寡人麵前不必拘禮。”說到這,哈哈一笑,“都說林國公脾氣大,真是名不虛傳,寡人也是閑來無事登門遊玩,既然林國公不歡迎,寡人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