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杲怎麼也想不到,正當他要列舉翠花和榮王罪行的時候,馬天驥卻突然走進刑部大聲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刑部尚書杜杲因偵破關孫被害一案有功,特獎黃金百兩,良田千頃並賜杜杲半年假期,探望親友。欽此。
“無功不受祿,關孫一案遠未結束,又怎能接受皇上的如此恩典?”
馬天驥一聽,大聲吼道:“大膽杜杲,竟敢不接聖旨,跪拜聖恩,難道還想欺君不成?”
杜杲萬般無奈,隻好接下聖旨。
此時帝師拜訪杜杲,湯漢說道:“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就是讓你到此為止,他榮王能有罪嗎?翠花能有罪嗎?榮王是太子的父親,若榮王是殺人凶犯,太子就是凶犯的兒子,太子的地位就會岌岌可危,光宗和德芳的後代就會取而代之,若是這樣的結果,理宗皇帝能同意嗎?而翠花雖說是奸臣後代,但為矯詔擁立貢獻不少,她的真正身份能揭露嗎?一旦讓人知道翠花是奸臣的後代,那麼史彌遠和楊太後當年的矯詔擁立就缺少了應有的正當性。”
杜杲哀歎道:“難不成這個案子就這樣結了,為了皇室的秘密,為了皇儲和太子大位,死了多人,若是幕後的翠花和榮王以及丞相賈似道……”
湯漢連忙讓杜杲住口,他拍了拍杜杲的肩膀,深深歎道:“有證據的翠花都不能抓,何況是無證據的賈似道,還是把這一切都歸到丁大全的身上,早些了斷此案。”
“那怎麼行?翠花不但是關孫一案的主謀,而且還殺死芙蓉、間接謀害水仙、梨花和錢麗,並派人暗害知情的太醫和木瓜,像這樣手上粘滿鮮血,心如蛇蠍的壞女人又怎能讓她逃過刑法。榮王沒有約束翠花的行為,還時不時地暗中幫助,也應當受到法律的懲處。”
“杜杲啊!杜杲,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誰會相信榮王也參與其中,結案吧,早點回去看看親人,再說,皇上還算是待你不錯,給了你那麼多的獎賞,還能給假,讓你回鄉與親人的團聚。而我湯漢為了協助你杜杲破案,得到了什麼,得到的是皇上一陣責罵,就連你杜杲的兩個結拜大哥也來數落我湯漢的不是。”
“什麼?大哥、二哥進京了?”
“那趙善湘是年齡大了,皇上讓他享受觀文殿學士待遇致仕養老。而陸子虞則被皇上破格提拔為大宋的朝廷京官。”
“什麼京官?”
“別問了,你和他是結拜兄弟,到時問他豈不更好?”
杜杲隱約感覺,二哥進京是替代自己。
杜杲的感覺沒有錯,陸子虞的確是理宗為了擺平自己才調來京城的,其目的是讓杜杲放心回鄉,把皇室的案件交由結拜兄弟處理。為了結拜二哥的前途,杜杲定然不會反對。
如今的趙昀就關心兩件大事,一個是江山,另一個就是美女。沒有了江山,就會像徽、欽二帝那樣被荻夷虜去,皇室宮女盡遭淩辱,這樣的結果他不敢想象。皇宮裏不進新鮮美女,整個人就會無精打采,沒有了半點的精氣神。趙昀心想:這宋國大小事情都有賈似道拿捏,朝廷內部就翻不了大浪。他怕就怕蒙古人南下征討,雖然說杜杲能獨擋一麵,可是他的忠誠始終讓人懷疑。蒙古終究是他的妻子禿滿倫的娘家,更何況他還為蒙古指揮了一場大戰役。這樣的人,怎能讓朕放心得下?
賈似道猜透了皇帝的心思,他對趙昀說:“杜杲指揮了多次對蒙戰役,可以說每次戰役都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蒙古人對他也是恨之入骨。他要投蒙,那早年到蒙古奔喪時,蒙古皇帝和王公大臣都把他看成是孛兒隻斤家族的一個份子,還高官許願。就是這樣,杜杲最後還不是回來了嗎?”
“賈愛卿的意思是朕可以放心地使用,擬任他為樞密使。”
“當然可以,他也過了知天命的年齡,總不能立下了再大的功勞,皇上也沒有任何表示,再說樞密使一職讓我賈似道兼任根本就是浪費。”
趙昀見賈似道都替杜杲說話,不免對他產生了許多的好感。可是賈似道又對趙昀說:“他的手下人才濟濟,原來跟隨杜杲的能人,全都依附在他的身邊,有薛極、王愈,還有他的師弟陳衝,別看這些人大都過了花甲之年,可他們依然精神矍鑠,精力充沛。對杜杲還是萬死不辭、忠心耿耿,更有大批的年輕將士團結在杜杲的周圍。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隻要是杜杲想做的事情,那就絕對能夠成功,可以說是一呼百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