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爭吵(1 / 2)

琉璃是怎麼也不會想到,琤璵師兄竟然會和個陌生的女子一同結伴踏過千裏河山迢迢長路來到鄴城。師父可總跟她二人說,要與外人保持警惕的。

這青衣的姑娘似乎眼睛還看不見,卻有一身的好功夫,眼下她這樣寸步不離地跟在自家師兄身邊,如何不叫她警惕?

看著她秀麗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又想到這個女子武功遠在自己之上,而原本隻對自己耐心十足的師兄也很緊張她的樣子,琉璃便忍不住陰陽怪氣道:“師兄不錯嘛,美人在懷,隻怕在鄴城樂不思蜀了罷!”

孰料琤璵師兄卻一個爆栗敲在她額上:“小丫頭不要亂說話,孟姑娘不過是我的朋友而已!”

琉璃狐疑地瞅著他,表示十二分的不信任。

琤璵卻沒有再過多地與她糾纏這個問題,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端起小幾上已經冷掉的茶盞便咕咚咕咚飲盡了,心中猶豫萬分,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見他這般,琉璃也不再與他打趣,索性將肩上一直背著的夜弓緊了緊,坐在了一旁正色道:“說罷,為何這樣費盡周折地找我來?難道是骨家出了什麼事情?”

“還有那支簪子,本是我不小心弄掉後找不到了的,怎的又會出現在你這裏?”

琤璵聞言便垂了眼瞼,眼睫不斷抖動,猶豫躑躅,琉璃見狀倒也不催他,隻是又下意識地想到了傍晚那個不祥的夢境,一時間心也慢慢懸了起來。

油燈已經快要滅了,就著最後一絲搖曳的微弱光線,琉璃拿起一旁的油壺重新添了油進去,開口道:“什麼事情,師兄直說便好。一見你親自千裏迢迢前來我就想到應當是出了大事,我是有心理準備的,說罷。”

“我不能久留,若這樣幹耗到天明,我可就白走這一遭了。”

油燈重新亮起來,一瞬照亮了琤璵眼角泛起的淚光。

“琉璃,師父他……去世了。”

咣當——!

油壺掉落在地的聲音沉悶,燈油一下子潑得到處都是。琉璃倏地起身,睜大了雙眼失聲道:“怎麼可能!?”

縱然她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也不會想到自己的父親會毫無征兆地去世!

她不過離開了一年而已!

況且,師父正值壯年,平日裏也不像有什麼病症的樣子,怎麼會說去世便去世?!

“師兄,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她的麵容冰冷,“若你不過是為了與我開這個玩笑才趕來鄴城費盡心機尋我,那可就別怪我翻臉了。”

“我沒有扯謊開玩笑!”琤璵也一下子站起身來,有些激動地道,“這樣大的事情,我怎會跟你亂說?”

“若我扯謊,情願天打五雷轟,叫我不得好死也無怨言!”

琤璵如此情急的模樣,琉璃卻一下子反倒冷靜了。

琤璵師兄的為人,她也不是不知,他怎會拿最為敬愛的師父來開什麼生死玩笑?沉默了幾許,琉璃略微平複心境,才抬頭道:“師兄,你是親眼見著師父去了的嗎?”

她的聲音冷銳低沉:“他是如何去的,什麼緣由,你細細告訴我。”

誰料琤璵師兄聞言卻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抱歉……師妹,師父走時,我人已經來了鄴城,並未……並未親自為他老人家送終……”

“什麼?!”琉璃聲音霎時拔高,“你是說,師父是在你來到鄴城後才……才去世的?”

琤璵艱澀地點頭:“是。”

琉璃得了他的肯定回答,反倒露出一抹冷笑來:“那我可就不明白了,師兄你既然人在鄴城,怎麼會斷言師父去世了?難不成師父他還能預知自己何時歸塵,特意給你來信了不成?”

她原本是極為信任自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妹的琤璵師兄的,可是這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連在一起,卻叫她甚是懷疑了:骨家如今統共也就剩了師父與琤璵二人,琤璵眼下在鄴城,是如何能曉得千裏之外的師父的消息的?

而且師兄身邊還莫名其妙多了個陌生的女子,還是個名副其實的高手。

難道是師兄與這個女子聯手……害了師父?

不對,越想越離譜了,琤璵師兄怎麼會是這樣的人。琉璃甩甩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散去,心中卻依舊警惕地看著琤璵。

琤璵卻一時語塞,想了想才道:“都是多虧了孟姑娘的協助才是。”

“孟姑娘?那個青衣的女子?”

“嗯,你聽我慢慢給你講。”

夜色逐漸稀薄了去,天邊即將露出一絲魚肚白的時候,琤璵終於將前些日子師父遇襲,孟九姬前來提醒,師父又如何派遣自己北上來警告於她,自己又是怎樣與孟姑娘結伴而行,以及孟姑娘告知自己師父的死訊等等事情皆一一敘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