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冬日的陽光如此溫暖。
轉眼花開花落間,冬雪融了一層又一層,竹屋門前的紅菊花不知凋零過了幾回,洛小詞的生活簡單又反複。
早間讀書,照顧小琉,等太陽爬上山頭,就開始熬藥習醫,整個下午呢,就是不斷的練功。
洛樺難得回來一趟,因為進城的路很遙遠,有時小詞就坐在竹梯上發呆,期待聽見馬車上的銅鈴聲。
就這樣,已然過去了九個春秋。
……
……
去年驚蟄,洛樺一去,卻至今未歸,洛小詞日日等候,即使很想出門去尋找,但是又無法將小琉一人留在這裏,他想:姑奶奶武功那麼高強,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可是姑奶奶上了年紀,萬一……呸呸呸!不吉利,姑奶奶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
今日正午,洛小詞給小琉喂完藥,便自行練功去,卻感覺到附近有人的氣息在攢動,但是這股氣息很平靜,平靜的像新生的嬰兒。
小詞立馬警惕起來:這荒郊野嶺的會有什麼人來?
他感覺這股氣息越來越濃,而且越來越近。可是他四下張望一番,並沒有看見有什麼人。
突然他發現這股氣息出現在自己身後,猛的轉身,竟然看見小琉迷迷糊糊的站在竹屋門口,洛小詞瞪大了眼睛,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小琉揉巴揉巴眼睛,扶著欄杆走下,看見洛小詞,用稚嫩的聲音說:“你是誰?”
小詞許久才回過神來,下話不接上話驚訝地問:“你!你怎麼醒了!”
“我睡了多久?”
洛小詞抬頭望一眼天空,計算著說道:“都九年了吧”
小琉聽見這個數字,眼神一陣錯愕,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相信自己真的沉睡了九年之久。
但她還是有些驚奇,世間竟會有如此神奇的事情,就好像自己睡了一覺,便換了一個身體一樣。
小琉開始努力回憶以前發生的事情,表情又變得驚恐,雙手不自覺的尋找可以倚靠的東西,腳下還有些踉蹌。
小詞見她有些站不穩,連忙上前去扶住了她。
小琉的視線這才回到洛小詞的身上,她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小詞與她對視幾秒,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轉而問道:“你還記得你是誰麼?”
小琉思索著,眼神無光的盯著前麵那朵紅菊花:“我記得,我……我叫趙……趙冬琉,我八歲的時候家裏人都被殺了,全部都是血!
伯琮?……伯琮哥哥的奶娘帶我們逃了出來,後來?後來我就不記得了……”
突然她的眼睛又散發出氣惱與後怕的神情,激動的說:“我還記得!我中毒了!”
洛小詞拍著她的肩膀,暖暖的說:“沒關係,你的毒我和姑奶奶幫你壓製住了,暫時不會威脅到你的性命”
這時小琉又想起來那個他還沒有回答的問題,於是再次詢問:“你到底是誰?你姑奶奶又是誰?”
洛小詞盈盈笑起來,答道:“是我姑奶奶路過救了你,並把你帶回來了,不過她經常外出,現在也不在家,這多年一直都是我在……在……在照顧你”
洛小詞弱弱的看著小琉,眼睛裏還有些羞澀。
小琉這才反應過來,看看自己身上幹淨的衣服,和感覺清爽的身體,終於想到了些什麼。
她瞪一眼洛小詞,看他求原諒的態度,竟也生不起來氣,臉上反而泛起一絲紅暈。
空氣好像凝固在這一刻,氣氛尷尬。
洛小詞咳嗽幾聲,打破了凝固的空氣:“咳咳,那個……我叫洛小詞”
小琉輕輕“嗯”了一聲後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