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魔屍犼——回首不堪贈虛言,不曉何須虛情贈 第四章——疑問(1 / 2)

這家夥無視我向寨子裏走去,我又餓又累,心說吃飽了再和這家夥扯,於是跟著他往白族村寨裏走。這裏的白族人生活相當原始,再加上這裏與世隔絕,無論是寨子裏的老人和孩子,都過著黃發垂髫,並怡然自得的世外桃源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我發現這姓孫的在寨子裏地位還有些高,一路上,那些白族漢子都主動和他打招呼,還叫他什麼組長。這裏民風淳樸,不知道姓孫的給這些人灌了什麼迷魂湯。白族人熱情好客,看見我這個新來的外人,也能發出淳樸的微笑。村寨裏的房屋大多是土屋,偶爾也有竹子和木料搭建的,應該都是村裏相對富裕的人家。

走到村寨中心,是一處圓形的廣場,地上還用青石修葺,相當正式。這裏應該是白族人舉行祭祀和重大節日聚會的地方。廣場邊,矗立著一座三層竹樓,是村裏的最高建築,外形有點像重慶地區的吊腳樓。竹樓的第一層,是寬敞的客廳,三個桌子擺在一起,瘦子還有蠻牛陪著幾個白族壯漢坐著,似乎是在等姓孫的開飯。

孫玉京點點頭,瘦子和蠻牛早就餓慘了,抓起一把食物就往嘴裏塞,幾個白族壯漢見了哈哈大笑,舉起酒碗幫他們倒酒。我看見這場景,肚子裏的饞蟲也被勾起來,忙過去坐下,開始大快朵頤。山裏就是野味多,各種菌類野菜和野生動物,讓人食欲大開。白族人的生活習慣大致與中原類似,主位上擺著兩張椅子,應該是給地位最高的老人坐的,沒想到姓孫的就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頗具威嚴。

我被飯菜咽得喉嚨發疼,聽見竹樓裏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和點點撞擊聲。一旁的幾個白族壯漢急忙走進竹樓,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接了出來。老人頭裹花布,身穿紅白衣袍,胡子垂過胸口,拄著拐杖,但步伐還很有力,一雙眼睛充滿了神采。我聽見白族壯漢叫老人作三爺,略微打聽才知道,這位三爺如今已經八十三歲,是村寨最年長的老人,也是白族村寨裏的族長。

三爺的牙齒都快掉光了,坐在主位上喝了幾口稀粥,招呼我們多吃點。我心道這姓孫的什麼來頭,居然這麼大的麵子,就算給錢也不用這麼客氣吧?再說毛爺爺在這裏也用不出去,這裏的村民向來自給自足,幾乎與外部隔絕。我喝了幾口白族壯漢敬的土酒,是用糧食釀造的,度數不是很大,我一飲而盡,向他們道謝。

吃完飯後,我沒去找姓孫的,而是去找那位三爺。三爺年紀大了,但耳朵和頭腦相當清醒,正坐在廣場悠然自得的曬太陽。我走過去,招呼他,三爺睜開眼睛,咧開沒有幾顆牙齒的嘴說道“哎呀,後生快坐,都是大學生,不敢怠慢嘞”我客氣的蹲在一邊,雖然三爺的話有濃重的地方口音,但他說得很慢,我還是能聽清的。

“三爺,你們為什麼叫孫玉京組長?”我大聲問道,要說這家夥估計連小學的小組長可能都沒當過。“你們不都是國家派來的地質考察隊嘛,孫組長是條漢子,一隻手就撂倒了我們兩個漢子,要不是我老了,都忍不住去比試比試”三爺自顧自的說著,我一聽頭都大了,國家地質考察隊?這家夥除了長得帥,哪裏像?“我是剛調來的,除了我,還有幾個人?”我推說道。“除了今天和你來的那兩個人,就隻有孫組長”我一聽,心就放下來了,還好就三個人,我們三比三,應該不吃虧。

“您老這地方怎麼生活的?”“那地方修幾塊梯田,有縫就種。一般進山打獵采藥,積多了後輩拿出去換東西”“您以前還是獵手?”我看見三爺手上有很厚的老繭,基本都在手指那。“那是,以前我射死過一隻野豬,有這麼大”談起以往,三爺興奮得手舞足蹈,和他一交談,我發現這裏真是很偏僻的,老人的思想大致還是八九十年代,以為小平還在搞改革。

我有意無意的把話題往墳墓這些方向扯。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倒鬥也是,撿舌漏是基本功。像什麼死人溝、孤墳嶺、霸王山,這些地名一聽就有些奇怪,往當地一打聽,說不定從一些流傳下來的故事,就可以印證當地是否有古墓的存在。三爺對死倒是看得開,絲毫不避諱。住在大山裏的人都是這樣,講究人歸自然,從有到無,這也就是樹葬的來曆。中國人對死,向來是視死如視生,死亡隻是開始,是進入下一個輪回的起點,是循環永世的開始。人們認為人死而神不滅,出入天地,所以才會厚葬先祖,大興土木。

“老爺子,你們這的墳都是修哪的?這些年水土流失,有沒有受損?”我問道。三爺一指北方“就在那地方埋著的,祖祖輩輩都在”按理,坐北朝南的地向是最好的,其次是坐東而藏,這個村寨三麵環山,西麵有一條荒草小徑,勉強能供人通行。東邊隻是一片緩地,白族人用來栽種作物。如此,墳墓應該埋在南方,這樣才是依葬禮而埋。村寨的南麵就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樹木高大,但地勢上揚,後麵連接著一座座巍峨的山峰,氣吞天下,原始森林裏,絕對有上等的風***村寨的北麵多石少土,泥土貧瘠,連樹木都比其它方向的矮一截,村民怎麼會選著北方埋葬祖先?這萬年吉壤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