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虎作倀,出自《太平廣記》傳說深山之中有猛虎為害,被猛虎咬死的人就會變為倀鬼,幫助猛虎害人。後有人為虎食,魂從於虎之說。本來這種說法過於荒誕,但我們在廢棄村寨遇見的那種東西,非人非鬼,非屍非魔,卻能像人一樣奔跑,還能把人引到埋伏好的地方,這恐怕與傳說之中的倀鬼有些相似吧?
我把我的設想和孫玉京他們一說。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或許真是倀鬼呢?隻不過在背後控製那些死屍的究竟是不是猛虎,就不得而知。這時,我又想起自己躺在石棺之中做的那個夢。夢裏,似乎有一隻巨大的動物,樣子很像獅子,而且渾身紅毛。細想,又覺得這是夢境,離奇卻不可信,於是對於夢到的,我隻字未提。“不管是不是倀鬼,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西瑪顫抖著聲音說道,晚上的事情對於他的刺激不小。
此刻天光萬頃,紅日已經脫離雲層,懸浮在晴朗的天空。太陽一出,萬邪退避,即使這高黎貢山內真有什麼得了道行的精魔,青天白日,它也不敢作祟。我們躺在地上,極力放鬆緊繃的身體。西瑪想早點逃離此地,但我們進入這片森林已經多時,他現在要走也來不及了。見我們躺在地上不動,西瑪急忙過來拉我,說要趁著白天離開。
“安靜點,大白天的哪來的鬼?累了一天,我得休息休息”瘦子說完,側著身子想要打盹。這種大山內應該沒有什麼養屍地,死人絕對不可能複活,事出無常必有妖,這些死了百年以上的白族村民居然能像倀鬼一樣,這裏要是沒問題,怕是鬼都不信。怕鬼不倒鬥,倒鬥不怕鬼,盜墓就是跟死人打交道,所以對此,我也沒有西瑪那樣慌張。看孫玉京那樣,恐怕已經有了絕定。
果然,過了一會,孫玉京說道“現在立刻休息,晚上我們就在這裏,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孫玉京的話容不得任何人質疑,一股淡淡的威嚴充斥在字裏行間。西瑪一聽,臉色刷白。不過見我也要留在這,他一個人,晚上可不敢到處走。僵持片刻,西瑪也被迫留下。
西瑪之前說的那個南詔王詐屍,殺了天龍湖內幾個村寨的千餘人口,此事看來不是空穴來風,不過如果真是如此,我們離南詔王墓也應該很近了。夢裏,我記得出了村寨,斜下走是一條鋪著滾木的小路,走到盡頭,是一片清冷的森林,一個頭戴青銅麵具的巫師給我指路,還告訴我立刻離開。這裏處處透著神秘,難道真是這裏的亡靈在夢裏給我的指示?那我們如果不離開留到晚上,會不會出事?但夢裏的東西要說服已經下定決心的孫玉京,恐怕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我隻能把話給咽下去。
夜晚來得飛快,我一覺醒來,已經日薄西山,村寨裏,彼此串聯的影子顯得村寨一派荒蕪幽靜。我們坐在大廳,彼此背靠背。每個人嚴陣以待,小心的開始防備即將出現的倀鬼。
我們僵坐在地上,全神戒備。我怕又出現新的狀況,連手裏拿來開路的寬脊柴刀也磨了下刀刃。不知道倀鬼是不是知道我們有了戒備,天已經完全黑了,村寨內還是沒有一絲動靜。“它們怕是不會來了,我們快離開這個被神拋棄的地方吧”西瑪麵對這種詭異的事情,早已失去獵人冷靜的頭腦和敏銳的判斷。我心說要不是你想跟著我們進來撈一筆,現在估計都在村寨呼呼大睡,算你活該了。
時間一直過了十二點,我的眼皮開始發沉,很想睡覺。突然,一旁坐著的孫玉京突然站起來,目光尖銳的盯著外麵。我們知道他肯定看見什麼,都匆匆坐起來警戒。吼吼,村寨的一個角落裏,突然傳出一聲咆哮,聲音很怪,似虎又似狼,而且還帶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吼吼,又是一聲這種難以言明的吼叫,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感覺吊腳樓的地麵在抖動。
“西瑪,這是什麼動物?”蠻牛拿著他手裏的雙鐧,看上去似乎打算與那個咆哮的動物較量較量。“我,我不知道,沒聽過”西瑪緊張的回答,焦躁的動了動身體。孫玉京閉著眼睛,細聽聲音的來源。這時,吊腳樓外的殘垣斷壁之間,出現大批黑影,似乎正朝我們趕來。“是,是大象,快跑!”西瑪常年在森林中打獵,即使夜色中百米之外,他也一眼認了出來。地麵開始急劇抖動,吊腳樓上震下一層層灰塵。“我們沒有招惹這些大象,它們怎麼發狂了?”“這,這是山神的懲罰”西瑪說道。
撲通,一隻一人高,近三米長的野獸突然從一邊躥出。這野獸生得奇怪,它背對著我們,渾身長著棕紅色的絨毛,都有幾寸長。野獸有四蹄,蹄子像牛,很大而且很粗壯。野獸的頭頂上,還長著一對彎角,那角跟一對水牛角似的,高高指向天空,也是紅色。
野獸咆哮一聲,正是我們之前聽見的那種叫聲。孫玉京反應最快,大叫不好“這些象群多半是這玩意弄出來的,殺了!”說完,孫玉京向前猛衝,轉眼就靠近野獸。一瞬間,孫玉京抽出兩腿綁著的兩把短劍,向野獸的後脊骨插去。瘦子和蠻牛應了一聲,抄家夥就上。那隻紅色野獸依舊背對,我們看不見它的頭。我看這玩意有點眼熟,娘的,我夢裏就遇見過一隻紅色的獅子,看樣子就是這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