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卻不想就此認命。趁著西瑪走過來時,我迅速在身上摸了一遍,卻連把小刀片也沒有摸到。狼牙山五壯士臨死前還能用石頭砸日軍呢,可這片沼澤裏裏,連塊硬點的土塊都找不到。當我摸到包裏兩個備用手電筒,忽然靈機一動。
這兩個手電筒是專門用來探測照明的,可以瞬間調到強光照射一千米。夜晚要是有這玩意,突然對著動物的眼睛打開,哪怕就是老虎,也得暴盲。我不動聲色拿出一個,悄悄按住手電筒的開關。心說天不亡我,有這東西,我還能給這個畜生留點紀念。
西瑪提著長刀,一步步沉重的踏在泥裏。“畜生”我罵了一句。西瑪沒有答話,不過目光中透著豺狼一樣的凶光,就足以說明一切。西瑪揮起手中長刀。刀口對著我的胸口劃來。我抽出包裏的手電筒,對著西瑪的眼睛,把手電調到最大。
即使是白天,手電的光在一瞬間照射在人的眼睛,依舊可以使人暴盲。西瑪原本以為我已經是一隻待宰的羊羔,卻沒有想到我還能反撲。他尖叫一聲,手上的長刀脫手飛出。我急忙往一旁一縮,長刀唰的一下,就插在我的腰側。西瑪捂著眼睛,眼淚直流,卻依舊向我這邊移來。
我舉起手電就往他的腦袋上招呼。畢竟要我拿著長刀砍人,我還是做不出來的。西瑪瘋狂的叫嚷著,一把把我推開。我看著家夥是徹底入魔了,也不願意和他多糾纏。手電的質量真的一般,敲了幾下居然就沒光了。不過誰沒事拿著手電筒當棍子用呢?我趁著西瑪捂著眼睛發狂,鑽進一片叢林之中,心說我們各走各的。不過走之前,我還是將背包裏所剩不多的淡水和幹糧帶走了。
太陽偏西時,我已經走出很遠,估計是遇不見西瑪和孫玉京他們。火紅的殘陽下,幾處土牆橫倒著,出現在我麵前。我先是一愣,不可置信的摸了摸土牆,還真不是幻覺!怎麼,這沼澤裏還真有人居住過?走過土牆,地勢開始往上,漸漸的,我腳下脫離了黑色的汙水和淤泥,踩在幹燥的地麵上。
走出不遠,地麵上,出現了鋪著的磚塊。不過磚塊如今已經四散分離,看不清原貌。一座座房屋相繼出現在四周,被隱藏在藤蔓之間,露出黃色的牆麵。我扒開一間房屋的大門,裏麵鍋碗瓢盆一應俱全,但奇怪的是,屋裏居然沒有窗戶。
這就奇怪了,建房必須選窗。窗子的作用除了通風采光以外,還牽扯到鎮宅風水上。古代開窗都不是亂開,一般是朝東西兩個方向。當然,不同的地勢或者房屋,開窗的條件也不同。但無一例外,房子都必須要有窗子。沒窗子的房子,那不是給活人住的。
我心中好奇,一路走來看來了七八間房子,裏麵什麼東西都有,甚至還有瓦缸裝著碳化的稻穀。但唯獨沒有窗戶!這裏的房子是用土石堆砌的,縫隙用糯米和豆漿填充。沼澤裏濕氣濃鬱,石頭上裹著的黃泥已經剝落,但房子的大體結構還算完好。
走過百餘間房屋之後,一座宮殿群出現在我麵前。我是學考古的,話自然不會亂說。宮殿群是指十座以上的古代高規格建築,才能被稱為群。但我眼前的,飛簷高梁、玉階長欄,這都是典型的宮殿結構。雖然看不出有多少座,但我一眼看不到邊,規模可想而知。
我心疑這怎麼會有宮殿群的出現。走進去一看。幾十座宮殿已經坍塌得差不多,隻剩下一些發爛長黴的木料和斷壁。中國古代的宮殿建造工藝是相當繁瑣和複雜的,別的不說,光是那高高翹起的四角,均是榫卯結構,不用一根釘子。但這裏的宮殿群卻已經塌了十之八九,就算沼澤裏濕氣重,腐爛得快。但外麵那些土房子都沒有倒多少,宮殿怎麼會毀成這樣?
我摸了摸幾處斷開的地方,按理說就算是年久失修出現損壞,但沒理由會是整麵牆倒塌。古代可沒有豆腐渣工程,光是修建城牆,修好之後,就得用勁弓站在十步外的地方射。箭羽不能在牆上留下坑氹,那這麵城牆才不會推了重修。用來抵禦的城牆既是如此,那麼給王者皇帝居住的宮殿,質量怎麼會差?這隻有一種可能,這裏之所以會這麼破敗和狼藉,那是因為被人為破壞過。
再一聯想到幾百年前,這裏的白族村民曾經一舉盜發過南詔王墓,初步斷定,這就是南詔王墓無疑。
從這個墓的表麵來看,沒被破壞之前,規模也是相當宏偉。可以算是一個城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