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站在刀刃上,眼睛一閉,心想自己是死定了,可等了好幾秒鍾,還不見腳下有劇痛傳來。這時,那隻白毛僵屍已經趕到,伸出那長滿白毛的屍手就向著我這邊拍過來。我被嚇得失去理智,站在刀山上又向前走了一步。這時我才發現,這些大刀看似雖然鋒利,但其實隻開了一邊刀刃,還有一邊壓根就沒開。這也難怪我剛才站上去,腳還沒有被削成幾截。
不過我的鞋底上,估計已經出現好幾條刀疤。我隻好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將身體的重心向前移,腳掌上承受大部分力,踩在沒有開刃的那一邊。白毛僵屍一下沒有抓著我,伸出屍手又是一抓。我急忙踮起腳小心翼翼的走在刀山上,往前麵移動。一邊還要保持身體向前傾,一邊還要防止那個僵屍對我下殺手,再加上上麵時不時還懸著一把把大刀,那一段走下來,真是驚魂萬分。
僵屍發覺我越走越遠,身體一蹦,就蹦到刀山上,齜牙咧嘴的朝我頭頂上麵撲。我嚇得急忙開跑,渾身幾乎繃成一個整體。我雖然害怕刀山,但僵屍銅皮鐵骨,踩在刀山上,根本毫無顧忌,速度比我快多了。我眼瞧著要被抓住,急忙握著破屍釘對著僵屍,心說你要敢來咬我,老子就是拚了命,也得捅你幾個窟窿。
我這枚破屍釘是幾百年的古物,絕對是上等法器。我握住破屍釘對著白毛僵屍,這隻老粽子果然心存畏懼,停在那,但一張屍臉直對著我。我一動,白毛僵屍就得寸進尺,往我這麵一跳。我隻好將手伸長到極限,一邊對著白毛僵屍,一邊還得回頭看路。
或許是破屍釘上麵的靈氣鎮住了僵屍,雖然現在它緊跟著我,就離我兩米遠,但還好沒有攻擊我。當我走下最後一排刀山跳回地麵時,我的大腿又酸又麻,腳下一軟,差點坐到刀山上。我心有餘悸的回頭瞻望身後密集的刀山,腳底的鞋子幾乎斷裂,就剩一層膠粘著。
那隻白毛僵屍似乎認準了我,雖然一時被破屍釘嚇住,但我走一步,它就跟一步。誰也不願意一具屍體跟著自己啊。我也擔心破屍釘支撐不了多久,萬一這個粽子心一橫,我可不敢和一個死人玩大亂鬥。我抬起腳就跑,粽子見我逃跑,張牙舞爪的就朝著我追。
漆黑的石道裏,手電筒時亮時暗。一個人急促的奔跑,後麵緊跟著一具屍體。屍體每跳一步,就會將身上腐爛的衣服、羊皮抖落下來,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屍臭。
我正忙著逃命,突然腳下一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倒了下去。這下子可把我摔狠了,屁股幾乎都要分家。腦袋撞在地上,耳邊嗡嗡鳴叫不停,連思緒都被阻礙大半。我眯著眼睛,在地上一摸,黏糊糊的一層東西,有點像油脂。我大罵墓主人缺德,搞個刀山嚇人也就罷了,往地上倒油的還是第一次見。這得倒多少油啊?這麼多年下來,油都成了油膏,黑乎乎的,很臭。
我趴在地上,強行撐起身子,就看見白毛僵屍已經追來。它即使是僵屍,跳到油上麵也得打滑,白毛僵屍跟我一樣,一個不慎,就摔倒在地上。不過死人是沒有痛感的,刷的一下,老粽子就原地豎著站起來。我急忙往身後退,眼睛不自覺的往一邊一瞥,差點沒把我的三屍神給嚇得蹦出來。
左右兩邊的牆壁下,整齊的擺著一具具盤膝而坐的幹屍。這些幹屍身上裹著已經變成褐色的紅布,手上和身邊還有幾個轉經輪,足有二三十具。這些幹屍身前都應該是西藏地區的喇嘛,西藏是高原地區,那裏的人身材都比較魁梧雄壯,體內油脂較多。地上這一層油膏,應該就是屍體形成幹屍時,從屍體脂肪層滲出的屍油!想到這,心中一股惡心勁上來,弄得我直想吐。
不過現在我已經顧不得惡心什麼,半趴在地上,身體拚命往那些幹屍移動。僵屍越追越近,幾乎要抓到我的衣服。我心說一句得罪,就把這些幹屍往僵屍那邊推,阻止僵屍過來。地麵被打磨得很光滑,再加上一地的屍油,我很容易就把幾具幹屍推過去。這些幹屍的關節已經腐朽溶解,雖然表麵還保留著生前的形態,但絕對不可能詐屍。
雲南地區比較潮濕,濕氣較重,這些喇嘛如果是在西藏地區坐化,身體絕不可能有屍油滲出,皮膚應該還有一定彈性。隻可惜這裏是雲南地區的原始森林,這些幹屍已經成了空殼子,稍微遇見點外力就會斷。我見擋不住僵屍,就貼著牆壁往後麵繼續退。
緊接著,前麵出現一尊巨大黑影,散發著幽冷刺骨的寒光。居然是一尊鐵佛!鐵佛有三米高,盤膝坐在地上,一手抱著膝蓋,一手撚著法印,屁股底下還壓著一些牛羊的白骨。西藏地區的神佛與中原不同,看見這尊鐵佛,我心裏絲毫沒有感受到佛像的慈祥,倒是感覺到一股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