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路,孫玉京戛然停下“慢著,我們好像走過這裏”我往一邊的石頭上一打量,上麵也沒有壓縮餅幹留下的痕跡。要說孫玉京買的這種壓縮餅幹真不知道壓縮到了什麼地步,估計是正版的,雖然沒有石頭那麼硬,但啃下去牙齒都感覺被磨平了點。吃進嘴裏,更是跟木屑一樣,完全沒有味道。還好他的背包裏有肉幹罐頭之類的,所以壓縮餅幹我完全沒有動過,現在拿來當粉筆留記號,也算物盡其用。
“這些石頭長得都差不多,你看一邊也沒有記號,接著走吧”孫玉京對此有些拿捏不住,隻好在一邊的石頭上用力劃出一個箭頭,仔細看了看,才繼續向前。又走了幾分鍾,我看見他又停下來,心說小爺趕時間救人,你走走停停的能不能痛快點?
“不對不對,這裏我們真的走過”孫玉京現在的話很確定,但我現在的狀態已經無限接近於路癡,他說走過,就當走過好了。“不對吧,一路上我們都留了記號,不可能會原地打轉”“這才是關鍵,我明明記得這塊石頭上我留了記號的”孫玉京指著一塊龐大的鐵礦石,但上麵光禿禿的,壓根就不存在什麼痕跡。
我走過去在鐵礦石上仔細研究,按理說鐵礦石的顆粒還是比較粗糙的,用壓縮餅幹在上麵一劃,就會出現一道淡黃劃痕,而且痕跡應該會保留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們從進入亂石陣開始算起,也不過過了十幾分鍾,留下的痕跡應該還清晰的保留上石頭上才是。
走近一看,石頭的縫隙之中,似乎還有一點殘留的壓縮餅幹沫。“這是被擦掉了”“誰幹的,莫非是那些幹麂子?”“不對,那些最多是活屍,不會有這種意識。看來我們一路上的記號應該都被擦了”我回頭一看,遠處的岩石上,那些醒目的記號果然不見,隻有近處的幾個還在。
我急忙向孫玉京靠了靠,這鬼地方莫非有什麼動物,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說是神出鬼沒也不為過。我一回頭,發現孫玉京正盯著我看,那眼神,好像是在審問犯人。“你看著我幹什麼”我質問道。“沒什麼”孫玉京收回目光,話中帶著一絲未盡之意。
我深吸一口氣,低聲問道“你改不會以為是我把記號擦了吧?”“你沒這個本事,不過你口中的那個胖子就不好說了”我眉頭一皺,嗬,你還是懷疑我動的手腳?“你怎麼不說是蠻牛或者瘦子,他們兩個的身手絕對辦得到”剛才我們的注意力都在前麵,如果後麵沒什麼太大的異樣,我們根本不會回頭。
“不是他們,他們不會這樣做”“那你憑什麼以為是胖子幹的?”這下輪到我質問他,事關胖子,我的情緒也有些激動。“這裏不會有其他人”“西瑪算不算?”要說人,或許還真有一個。西瑪自從在沼澤裏發狂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他是個獵人,能做到無聲無息抹掉記號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像”“那你還是懷疑我?”“不排除”孫玉京丟下三個字,我氣得一腳踹飛一塊石頭“那好,我們各走各的”我提起背包就走,既然他不相信我,留在這也無非是受他懷疑罷了。難道真是胖子幹的?不對,依照我對他的了解,胖子絕對不會幹這種事,要幹也會想辦法通知我。更何況以他那個體格,不可能瞞得過孫玉京。至於大煙袋,這個老煙槍就更別提了。
我還沒走出幾步,後麵的孫玉京突然開口“跟上來”說罷,他就拐入一邊的岔路之中。我停住腳步,要不要跟上去?但細想一下,我和他實在沒什麼交情或者默契,還是各走各的比較好。我對孫玉京的話置之不理,選了條反方向的路,就走進去。
這次我得警惕一些,如果真是胖子和大煙袋,他們看我和孫玉京分開之後,應該會和我進行聯係。可我走出幾十步之後,依舊沒有動靜,難道真不是胖子?現在我倒是有點期望這是真的。兩邊的鐵礦石都有五六米高,走進去,感覺就像是進入一條小型的峽穀。我打起手電向著高處照,用石頭惦著腳尖盡量在自己都夠不著的地方留標記,如果對方真是人,他想擦也擦不掉石頭留下的劃痕。
我仰起頭將記號作好之後,正準備繼續走,突然看見上麵四五米高的地方出現一道黑影。我急忙用手電去照,並輕聲問道“胖子?”這絕對不是我的錯覺,巨石上麵,絕對有東西,而且體積不小。我往後退了幾步,用手電死死對著上麵。
隱約中,上麵的岩石邊露出一張慘白的人臉。我被這張人臉嚇得差點坐在地上,幸好後邊有塊岩石擋著。拿著手電的手一顫,我急忙用另一隻手握住手電,牢牢的將視線釘在上麵。那張人臉露出半邊,我看得十分清晰。那半張露出來的臉蒼白如紙,而且跟泡在水裏一樣,十分浮腫,沒有一絲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