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看過電影《葉問》的,一定記得詠春拳的快拳連擊。的確,詠春拳一是講爆發力,一般大家揮拳頭,距離拉得越開力量越大。詠春拳反其道而行之,在一寸(三十三厘米左右)或者一拳的距離之間,以驚人的爆發力打出一拳,以此獲勝見長。二是講速度,你想想看,爆發力又強,速度又快,哪個能擋?如今瘦子用的,就是詠春拳裏的快拳連擊,打得敵人不敢抬起頭。看來他很想找胖子出氣。我看他用力過猛,連傷口都崩了也渾然不覺,想必也是一個狂人無疑。
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學中國武術不止講招式,而是看底子,也就是基本功。少了十年苦練基本功,到老血虧無影蹤。瘦子的基本功一看就知是從小曆練而成,手上凸顯的腱子肉和疊加在一起的破空聲,就足以說明一切。我替胖子心驚,心說麵子問題,你可不能掉鏈子,至少別輸得太難看。大煙袋臉上雖有擔心之色,但更多一絲未言之意,恐怕胖子也有什麼絕招。一邊,孫玉京和蠻牛則穩坐釣魚台,在他們看來,這場比試不可能會輸。
胖子見眼前拳影重重,虛虛實實,於是以手擋住頭部,用後背挨了幾下,隨後調頭就跑。瘦子打了幾拳,胖子虎背熊腰,背上敦厚,壓根無礙。瘦子畢竟也是受了傷而且不輕,精力和氣比不得以前。不過胖子何嚐不是呢?我看瘦子往胖子身側移,估計是要打胖子的薄弱點。瘦子追上去,欲要再次連擊。不想胖子跑出幾米,一手叉腰,一手抱著腦袋,斜著衝向瘦子。與其說是衝,更不如說胖子是以四十五度角以背部撞向瘦子。背部的防禦力毋容置疑,再加上胖子肉多,撞上去可了不得,那麵積就比一般人大一倍。視覺衝擊就更不用說。
瘦子沒料到胖子會用身體撞過來。那慣性可不輕,而且還是用背。這招有點像八極拳裏的貼山靠,不知道是胖子抄襲的還是自己創的。若說抄襲而來,這招用得實在爛,簡直丟八極拳的臉,有點沐猴而冠之意。若是自創急中生智而發,還有待商榷。瘦子沒想到胖子會這麼來,便隻好雙手向前推擋。雖然瘦子的馬步穩,但身體被胖子這麼一衝,傷口一裂,喉嚨裏的氣就散了。
不管做什麼,都講究一鼓作氣勢如虎,再而衰三而竭。特別是比武,一口氣在千般用,一旦無常完事休。有氣就有力,氣一散,你這力也不會大到哪裏去。瘦子氣一散,胖子借著餘勢,往前推。瘦子抵著胖子,被生生逼退好幾米。胖子隨後扯著瘦子的肩膀,將身體彎下,揮起另外一隻拳頭連打數拳。都打在瘦子的腰杆那。瘦子挨了三拳,胖子第四拳落空,他也學精了,知道詠春拳快,立馬抱頭蹲在地上。手掌捂著頭頂,胖子一憋氣,從地上彈跳起來,頭頂擦著瘦子的鼻尖過去。瘦子腳步一亂,連退幾步才穩住。
胖子這些招數雖然不入流,但貴在隨機應變,亂拳打死老師傅的事可不少。瘦子吃了悶虧,心中發作,出拳不在留情。胖子是見過真血的,他的套路大多隨心而發而且有現代格鬥散打的影子,這些影子組成一副連環畫,很有現代化軍事訓練的痕跡。瘦子也是有人命在手,就是所謂的亡命之徒。他對身上的傷毫不在意,隻是更加狠戾的進行攻擊,打上,打下,左右齊上。胖子則是能擋就擋,不能擋就硬挨一下,然後趁著空隙還回去,反正他血厚,挨一下無傷大雅。兩人你來我往,套路齊出,卻不分上下,進入膠著。
胖子都容易出汗,瘦子反之。現在一個胖子和瘦子pk,開始胖子還能取得上風,但時間一長,體力供應不上,就該瘦子逞威風。
胖子眼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瘦子專挑他的傷口和胸口錘,他自己倒滑得像條泥鰍,沒讓胖子撈著什麼。遲則生變,胖子也懂這個道理,於是我看見胖子的眼皮突然迅速眨了眨。大煙袋在旁邊唉了一聲,我悄悄一問才知道,胖子一眨眼睛,就是要使壞了。不過公平對決,使壞畢竟勝之不武,但至少能贏,這對於胖子來說,就夠了。
我好奇胖子終於要出絕招,於是聚精會神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隻見胖子逼開瘦子,然後嘴巴一抿,腮幫子就跟蛤蟆功一樣開始脹大鼓動,然後胖子拚命鼓動嘴巴,嘴裏蠕動不停。瘦子不明就裏,想要盡快取勝,於是揚著拳頭就上去。我看胖子這動作似曾相識,一想,媽的,這不是吐口水的預備式嗎?這家夥,我的天,還要臉不?
小孩子打架,挖眼、鎖喉、吐口水、揚沙子,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我心想胖子好歹也有三十來歲,不至於這麼卑鄙吧?可我沒想到,不是自己太天真,而是胖子太不要臉,看得一邊的蠻牛都忍不住要衝上去教訓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