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再說了,你回家吧。”
此言一出,鍾臨神色一變,站在原地滿臉委屈,年紀又小又倔強,眼睛裏有晶瑩閃啊閃的,卻怎麼也不肯落下來,我低頭一聲輕歎,月泊性子太賤了,分明是心中歡喜的姑娘,卻總要擺出這樣的臉色來,大抵是當年竄逃十八條街的往事太掉他的麵子,這麼講麵子,也不知這些年的戲看去哪裏了。
“這裏又不是你衛國王庭,憑什麼你說要我走我就走?蔚月泊,你縱是世子,我也不見得就怕了你!”
“...那鍾姑娘請自便。”他一轉身過來抓了我的手,眼神一瞥,我領會了他的意思,抬腳跟上他的步伐。轉頭眼角餘光處鍾臨依舊站在那裏,眼神狠狠刮著我,我身上一寒。又莫名背鍋,這樣還不若直接同她打一架的好。我拉下月泊的手,又轉過身去,朗聲同她道“你此番就是想來找我比試是麼?聽聞軍中一令如一山,希望一諾也亦然,我答應同你比試,但若我勝了,請你立地放下對我的成見,何如?”
“你傷都沒好完,哪裏來的勇氣這麼野?”月泊又抬手拉我,被我擋了,他知我性子倔,便不再阻攔,合了扇子抵在額邊,一臉你真是太胡鬧了的表情站在我身旁看著我。
鍾臨見我倏然做此反應,有些猝不及防,站在那裏看我一眼,仿佛在思索,好一會才抬頭,卻再未曾看月泊一眼“我答應你,但若我勝了,我希望你離他遠一點。”
我們都心知這個“他”是說誰,其實我倒是沒想到,這個鄰國將軍家的姑娘臉皮這樣厚,但我倒是欣賞這樣的真率,仿佛她歡喜他與他無關一般,莽撞而情意深重。
月泊將額角抵的更重了,抬頭正想說話,又被我一個眼神壓了回去。我笑看著鍾臨,應道:“我答應你,若是你勝了,我以後見到他盡我所能繞著走。”反正平常也是盡著可能繞著走的。
鍾臨似乎在思索我許的諾的可行性,但世人皆知月泊與嶽旻的表親關係,若我答應再不相見,那定然是不可能的。於是又過了好一會,她才勉強說服了自己,拔出刀來指著我道“武者也是不盡相同的,你的武道尷尬,雖談不上可以匡扶正義,但總歸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講憑一個信字,因此,今日我姑且信你這一諾。拔刀吧!”
我真是小看了這個鄰國將軍千金,沒想到鍾大將軍給女兒的思想教育做的如此成功,拔刀也要看一看對手的武道能不能看上眼。想來若是被我師傅遇到,當是要直接昂頭走過,連刀也懶於拔的。殺人這等事,按得由頭太多,便是自己騙自己了。我連嘴角的彎度也懶得改一改,頓了頓才啟唇“既是比試,我便讓你三招。”又不是殺人,漫不經心又何如。
“你!”她半天沒你出什麼說辭,一眨眼便帶著刀衝了過來“何須廢話,我不需你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