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曹禺 《雷雨》的悲劇特征(1 / 2)

曹禺 《雷雨》的悲劇特征

文學語言學研究

作者:王麗鳳

摘 要: 縱觀我國的話劇曆史,曹禺的《雷雨》是中國話劇史上裏程碑式的著作,不論從故事的悲劇性、悲劇的構成還是戲劇中人物形象的悲劇性上來看,《雷雨》都是徹底的悲劇,具有深刻的悲劇意蘊和豐富的曆史、社會內涵,其突出的戲劇藝術和悲劇感染力為中國的話劇史作出了突出貢獻。

關鍵詞: 《雷雨》 人物性格 悲劇結構 悲劇意蘊

1.概述

曹禺的《雷雨》是一部四幕悲劇,故事是以上世紀二十年代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國為背景,通過一個大封建資本家周樸園的家庭及周、魯兩家錯綜複雜的矛盾衝突的刻畫,揭露了一係列社會和家庭的悲劇,成功地塑造了周樸園、周萍,以及魯侍萍、蘩漪等悲劇人物形象,是一部真正意義上的悲劇。大師李健吾稱之為“一處動人的戲,一部具有偉大性質的長劇”。《雷雨》廣泛地吸收了古希臘戲劇的“命運悲劇”、莎士比亞戲劇的“性格悲劇”、易卜生戲劇的“社會戲劇”的合理因素並將之成功有機融合,將幾個家庭幾代人的恩怨和命運交織在這些人不斷地掙紮和掙紮中的絕望中。

悲劇的美學意義在於激發人心靈與作者的共鳴,阿瑟·密勒認為:“悲劇之所以被稱為是一種更令人意氣風發的意識,是因為它們是我們察覺到任務原本可以達到卻沒有達到的境地。因而悲劇是和對人類包郵某種適當的希望分不開的。”悲劇之所以吸引人,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人們的再度加工,這都源於人們的體驗及對理想的期望。從廣義上來說,任何求之不得,事與願違的逝去都可以稱之為悲劇,在故事的結構內容上,黑格爾更充分強調了悲劇性格的重要意義。

2.人物的悲劇性格

曹禺的《雷雨》是中國新話劇走向成熟的標誌性作品,其深邃的內涵、圓熟的技巧一直被後來人津津樂道並奉為經典。《雷雨》中有八個突出的戲劇人物,其中女主人蘩漪曆來是最被關注的,她是一個不規則的悲劇人物,作者曹禺也稱其性格最具有“雷雨”的,也是他刻畫的最具特色和最鮮明的人物。

在曆史上,女性形象往往都是被侮辱和欺壓的對象,都是作為男性的附屬品而存在的,往往是被忽略的。直到19世紀中葉,隨著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她們開始作為獨立的個體站在社會的舞台上。《雷雨》中的蘩漪就是這樣女子的典型例子,雖然最後她的生活以悲劇結局,但是在整部劇中她所表現出的思想和行為上的覺醒都值得我們關注。

蘩漪是個牢籠中的女子,是個如暴風驟雨的女子,她在命運和愛情之前努力掙紮,雖然最後傷痕累累;她竭盡全力維護那畸形的愛戀,卻無法堅持自己;她拒絕和周樸園給她的藥,卻僵持不過吞下那一碗碗苦水,麻痹她的軀體和靈魂。

蘩漪的悲劇在於她走進了不應該走進的門,愛了不應該愛的人,將亂倫的愛情看做自己的救命草,放棄了真正能擺脫現狀的反抗。總之,繁漪作為悲劇人物,其性格對她的生命活動有著直接影響,甚至能夠對於壓抑、窒息、毀滅悲劇人物的生命激情起到舉足輕重的推動作用。正因為繁漪的雷雨性格和狹隘心理,使她成為全劇的主導性人物,引導戲劇衝突和人物關係的矛盾,並把戲劇衝突推向悲劇的高潮。錢穀融先生認為:繁漪不但有雷雨的性格,而且是有獨特性的雷雨性格,她本人就簡直是“雷雨”的化身。繁漪操縱著全劇,成為整個劇本的動力,牽製著劇中人物:她死命地拖住周萍不讓他離開周公館;她把魯侍萍招來周公館;最後在周萍與四鳳將要一同出走時,又是她叫來周樸園,揭出難堪的事實真相,了結了這個悲劇,葬送了這個家庭。《雷雨》這曲悲劇,是在繁漪的性格力量的推動下一手製導完成的。

另外一個為了擺脫命運的折磨而不斷與命運鬥爭的女人是魯侍萍,她沒有蘩漪“雷雨”般的性格,然而她的沉默讓我們不敢同樣沉默地模式命運。她三十年未見大兒子,三十年帶著魯大海兩次下嫁給別人,生了四鳳卻不想四鳳去侍奉拋棄她的周樸園,更不料四鳳竟與她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還懷上了他的孩子。她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卻無力開口說出一個字,這殘酷的現實像一顆顆大雷炸開。漫天的雨代替了她所有的淚,她失去了三十年未見的親兒子,失去了最疼愛的女兒四鳳。這也許就是命運的安排。侍萍悲劇的人生沉痛地敲擊著《雷雨》悲劇的喪鍾:將最有價值的東西撕碎了給人看。她作為一個舊時代的婦女,她將自己撕碎一般給丈夫,給兒女,她一直默默無私地為他人奉獻著,她命運的悲劇性讓生命這汪純潔的泉水枯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