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地封大陸東部盤踞著一片古老的祭祀廢墟,廢墟廣闊無比,沒人知道它有多大,因為從來沒有人曾走到頭,也沒人會走或願意走。
整塊整塊房屋般高大的巨石被雕刻成石柱,其間豔麗無雙的仙子,睥睨一方的魔王,古老的原住民,古老的符號……莫不是栩栩如生,包羅萬象。
氣勢磅礴,攝人心魄。
在廢墟的中央地帶,幾根殘破巨型石柱孤孤零零的聳立在祭壇四周,斷壁殘垣上刻畫著古老繁複的花紋。以破敗的祭壇為中心向四麵延伸的,幹涸黑色血跡彰顯著,這裏曾經的莊嚴和輝煌。
無比蒼涼……
天地悠悠,人們都快將它遺忘了。它建於何時?何人所建?為何所建?更無人能夠追溯。
而民間卻流傳出了一種說法,廢墟是神魔的邊界。
廢墟上彌漫著一種奇詭的氣氛。時而傳來陣陣頌歌,漫天的金芒從天而降,火紅璀璨的大道之花在石地板上朵朵冒出,鮮紅欲滴的花瓣絢麗無比,無不彌漫著祥瑞之意。
時而又狂風大作,魔氣滔天黑霧籠罩,絢爛的大道之花迅速幹枯黯淡,最後化為灰燼飄散在狂風中,無數的魔影自祭壇中心噴湧而出,發出陣陣淒厲的長嚎。
天堂和地獄在這裏不斷的重複著出現,或是祥和神聖或是魔氣滔天。但無論是神性還是魔性都維持著一種自在的平衡,天地自然。
祭祀廢墟是殘破的,時光讓它早已失去了原來的麵貌。可人們崇拜著廢墟上的神跡,不敢對其妄語。
唯有到清晨時分廢墟最為安寧,既無魔影更無仙蹤,悄無聲息。
這日清晨時分,魔氣基本消散,神光還未擴散。
微熹的晨光灑在廢墟上,渲染著祥和寧靜的的氣氛。
到處都是碎石瓦礫,片片脫落的圖刻,或是刻畫著神武的五爪神龍,或是刻畫著牛角人臉的古老圖騰……
任他曾經靈力蓋世,修為逆天。現在也都隻剩下一片破碎的圖刻了。
曾經輝煌的一切都被深埋在這片廢墟之下。
在巨大的斷壁殘垣下,碎石粉塵之間,一小片土塊微微隆起。不知過了多久土塊來了動靜,冒出絲絲縷縷的青煙。
土塊越隆越高形成了土坡大小,碎石簌簌滾落,地麵出現裂縫,燒灼的紅光閃爍其中。四周的溫度越升越高……
忽然,“砰”的傳來一聲巨響,地麵炸裂。頓時飛沙走石,揚塵四起,一隻騰騰燃燒著紅色火焰的拳頭從石堆裏撞了出來,碎石四濺,落石在刹那間崩開,地麵迅速如蛛網般開裂,原先土堆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人多大的窟窿,火紅色的窟窿深不見底,岩漿將窟窿照的通明火紅,溫度高的驚人。
一個赤裸的男人,自火紅的地窟裏爬了出來。他渾身都冒著騰騰的火焰,蓬亂的頭發、拳頭、指尖……無一例外。
他劍眉緊鎖,星目緊鎖,雙唇緊閉。火光裏,麵目模糊。
天還是蒙蒙亮,世界黯淡。
一個渾身跳動著熊熊烈焰的男人,在這黯淡破敗的廢墟裏,幽靈般遊走。
難以言明的詭異。
黑暗依舊充斥著每一個殘碎的角落,無盡的蒼涼和孤寂四下湧出。男人的周身無一不被紅色火焰包裹,火焰熾熱無比,足以融化金石。
但古怪的是,四周的碎石殘牆雖然布滿蛛網般的裂紋,似乎一碰就會風化,但在恐怖高溫的炙烤下卻紋絲未動。
男人閉著眼睛,跌跌撞撞的走著,碎石殘骸隨時可能把他絆倒。他體表的焰火越來越弱,當最後一縷火焰沒入天庭,他一猛子摔倒在地,再無知覺。
東方天空放出金光,雲彩繽紛。
一縷晨光漏過白雲落入廢墟,先前被破壞的地麵在刹那間恢複原樣,焦黑的大窟窿消失。就像不曾發生過任何事情,那堆碎石一顆不少。
當光明氣息重新掌控廢墟時,男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迷茫的看著周圍被灑滿金光的廢墟。有些不知所措。
溫暖的陽光一點點滲入他的身體,讓他的雙手重新恢複了紅潤。
“我是……吳凡?我沒有死嗎?我……掉進了……寒冰深淵……我……”他兩眼無神,茫然不知所措,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那種暖融融的感覺,沒錯,他真的沒死。這一刻吳凡真實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溫暖柔和,他激動的想要落下淚來。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
疑問和回憶如羽紛飛。
男子的心裏湧起無限的酸楚,難受的很,可不知為何眼睛卻幹澀極了。他靜靜的看著遠處的天空,眼眸黯然。
他清楚的記得,他落敗了,殷紅的鮮血襯著飄落的血花,格外的淒美,他如同一隻斷翅的鳥兒直直的墜入了寒冰深淵。他的心化為灰黑,冰冷的寒氣侵入體內,慢慢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