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對於這種未來頗為著名的客家土樓的建築李書實原本也僅僅是作為一種嚐試而已,不過沒曾想用糯米汁混合的夯土的強度著實超出了他的意料,別看夯土牆的厚度不過區區三尺(漢尺),但是等閑數個大漢抱著的圓木卻無法將之輕易撞碎。
不過這種建築終究還屬於草創階段,各種相應的防禦措施都還不夠完善,所以當時李書實僅僅是想讓屯田客們聚集在一起,方便管理同時也能有效地防備山裏的野獸。
卻不曾想在與盧水胡的對抗當中,發揮出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從而沒有讓自己數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通過留守西河的李敢專門私下走訪收集的大量的實戰數據分析來看,這種堡壘型建築對於缺乏有效的攻城手段的異族人的防禦效果異常驚人。
當然,再堅固的堡壘也是能夠被攻破的,更別說這個頂多能容納千餘人的塢堡。但對於入寇的敵人而言,派來攻打的人多了,拿下也得不償失。而來的人少了,則很難攻打下來。
以這樣的塢堡為據點,李書實攻,可以向大草原進行逐步的蠶食;守,則可以逐步遲滯敵軍大軍的腳步同時也可以即使將敵軍動向報告給大軍駐地或者決策機構。
想一想草原遍地塢堡的樣子,那個時候草原民族的戰馬還能衝刺的起來麼?而放棄戰馬的長途奔襲能力的草原民族還剩下多少與中原農耕民族對抗的本錢呢?
當然,任何的體係都不會是完美的,都能從內部和外部瓦解。所以盡管這樣的想法很美好,甚至盧植都有些動心了。但是就短期的情況來看,無論是盧植還是李書實,都隻能將這一套體係放在防守上,和烽燧台的烽火結合構成一整套防禦工事罷了。
反擊這種事情,單單靠一個綜合實力排名大漢十三州中下遊的並州(原)終究還是力不從心,不論是從經濟還是從人口。這也是為什麼盧植和李書實都在不斷四處拉攏流民異族的緣故。
所以……
“子安,雁門的防禦就交給你了。雖然鮮卑曾經被我們重創,但是考慮到最近魁頭和騫曼有合流的趨勢,甚至中部和東部鮮卑的很多大人也有重新聯合的可能,所以不要中了敵人的道,寧可無功,不要犯錯。另外注意團結遷移到那裏的匈奴人和烏丸人,具體的分寸你自己把握,如果有什麼覺得棘手的問題,你可以同郭太守共同商議。”
北部的防禦李書實仔細考慮之後最終還是交給了高順。雖然高順不論是野戰、巷戰還是防禦戰都已經有了相當的水準,但是李書實一致認為他最適合的地方還是防禦。
誠然,高順為人嚴肅,甚至於某些時候略有些刻板,注重細節,但卻又是個外冷內熱的漢子。
這樣的性格也造成他獨特的戰鬥風格——攻如同從山頂奔騰而下的洪水一般一往無前。比如他麾下的陷陣營,視敵陣於無物,不將其鑿穿鑿爛不會停下。隻是這種攻勢往往憑借著一鼓之勇,雖然攻擊力威猛無比,卻缺乏持續性。隻要被攔下,他們基本組織不起第二波進攻。
反而是他的防守更加的難纏,尤其是經過這些年的曆練之後。
正因為高順為人刻板、一絲不苟而且擁有不屈的精神,所以他的防守就如同太極推掌一般,看上去好像平淡無奇,但是卻能穩穩地擋住敵人的每一次進攻。再加上他的仔細,使得他輕易不會露出破綻,為敵人所趁。加上不飲酒的習慣,可以說是相當值得放心的一個人。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的守備就沒有缺陷。其一便是缺乏快速應變能力。受限於腦漿的開發程度,高順對於複雜的情況能夠采取的辦法不多,即使能夠看出某些計謀也往往無法采取較好的應對方式,容易逐步喪失戰鬥主導權。其二便是在某些時刻會衝動起來,憑心中的一股熱血與敵人血戰一場。比如他當初在邊塞就是這樣被呂布激怒而遭遇到了失敗。
當然,隨著年齡的增長和閱曆的增多,這些問題都在一點點的被克服,高順也變得越來越沉穩,所以此次李書實才將鎮守北方的重任交給了他,正是信任他的體現。
地盤大了,需要處理的事情也變得多了起來,尤其是州牧還有幹預各郡縣內政的權力,眼瞅著時間已經到了秋天,各地的農作物已經進入到了成熟期,也不知道今天的收成如何,雖說羅荷給自己打了包票,但是沒有親眼看到終歸還是不放心。
畢竟何進死後各種事情便開始層出不窮的出現,而且也有人考證,動亂時期往往也是各地災禍頻發的時期。雖然不知道這句話的準確率到底是多少,但是就李書實在這個世界的這幾年,的確每一年都能聽到有關於各個地方的災禍的消息,而且那些災禍通常都是波及數郡的大災禍。並州(原)同樣經曆了數次明顯比往年寒冷的嚴冬和酷暑,如果不是並州(原)人口稀少的話,那麼恐怕並州的農作物會因為灌溉的缺乏而大麵積減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