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冰冷;內心,炙熱。
作為主攻一方的西涼軍很快便發現,他們眼前的對手似乎從表麵上看並不比己方差,至少從勇氣上來說,他們曾經認為的“怯懦”的關東人似乎並沒有發生一觸即潰的情景,甚至依靠他們身上比起西涼軍沒有白虎加持前更為堅固的甲胄勇敢的與西涼軍正麵對抗。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初一接戰局麵並沒有像胡軫和楊定所想的那樣出現一邊倒的局麵,聯軍的反抗顯然出乎了他們的意料,董卓軍的進攻勢頭也因此而稍稍受挫。
直到此時董卓軍的兵將們才想到對方的頭頂上同樣擁有著一頭高深莫測的聖獸,董卓軍能夠獲得的福利雖然對麵的聯軍不一定會獲得,但是卻難保他們身上沒有什麼奇怪的BUFF。
顯然西涼軍忘記了同樣身處邊境,同樣需要時時麵對凶殘敵人的幽州同樣擁有強悍的士兵,甚至東漢的建國很大程度上依靠了來自幽州的突騎。
雖然這樣的天氣和地形阻礙了幽州突騎的發揮,但是即使是作為遠程炮台搭弓射箭,麵對目標明顯的西涼軍,幽州突騎手中的騎弓依然能夠帶來大量的殺傷——要知道幽州突騎的騎弓製作工藝完全來源於善於騎射的烏丸人而射出的箭矢卻遠非烏丸人能夠比擬。
不過,麵對如同怒濤一般的董卓軍,作為中軍先鋒的公孫瓚和劉備也十分不好受。
實際上如何可以的話那麼這兩位更希望自己不是作為先鋒去抵擋敵人如同潮水般的進攻,而是被布置在側翼進行騷擾和穿插的任務,隻不過一來這是盟主的命令,二來這樣的天氣下他們並不能完全發揮出自己部隊的特點和實力,反而因為天氣的原因陷入到不利的局麵,而這也是兩人聽了袁紹的命令後最終沒有反對的根本原因。
他們的對手不但擁有強大的個人實力,而且經過白虎加持的防具和武器也超出了聯軍方麵的想象,最為重要的是,他們眼前的對手的戰陣沒有一絲的縫隙,即使公孫瓚和劉備打算打一個局部反擊以緩解防守壓力都做不到,這樣的結果著實讓兩個人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直到此時,劉備開始有點懷念自己的二弟潘宮了。
劉備和張飛的主職業都是輕騎兵,雖然張飛擁有輕步兵的副職業,可以保證其在這樣的環境中不會受到影響,但是張飛的一身武藝大多都投入到了馬上的戰鬥之中,對於兩腳沾地的戰鬥他雖然平日裏一對一的時候可以憑力氣取勝,但是在這樣的場麵下,那種對體力消耗極大的戰鬥方式即使是張飛自己也是心有餘悸的。
但是潘宮就不一樣了,他擁有著防腐的步戰經驗,即使受限於自身實力在與張飛的單打獨鬥中每每被虐的欲仙欲死,但是在戰場上尤其是這樣的局麵下,顯然潘宮的技巧更加適合。
當然,最讓劉備懷念的實際上是潘宮所訓練的那些擅長步戰的輕步兵和武術家部隊。如果這些部隊沒有交給潘宮前往河北的話,劉備對於繼續支持下去還能多些信心。
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畢竟劉備自己不能動,而張飛的脾氣則讓他很容易便成為田豐、沮授這樣智謀之士的棋子,自己中了人家的激將法或許還不自知呢,雖然老張其實挺聰明。
所以,看到那些熒光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劉備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盟主啊,不是我劉備不盡力,怎奈何敵人太凶殘啊!
與並州軍和幽州軍的作戰方式略有些不同的是,西涼軍的作戰方式更加“古樸”一些,因為傳承自老秦人的傳統便是喜歡駕車出行。如今再加上戰馬的普及以及與羌人雜居使得各種戰術發生了雜糅和精煉,結果誕生了西涼騎兵這種集騎兵、戰車以及步兵於一身的獨特兵種——你就可以稱之為車載步兵,也可以稱之為戰車兵,更是優秀的騎兵。
與遠古時期完全依靠戰車的衝擊力來進行戰鬥的戰車兵有些不同的是,西涼騎兵的戰馬因為馬鞍、馬鐙馬蹄鐵(注1)的應用,使得西涼騎兵可以迅速轉化為輕騎兵和步兵兩種兵種,甚至某些副職業為弓兵或者弓騎兵的西涼騎兵還能夠在戰車上對同伴進行遠距離支援。
更別說這些西涼騎兵還通曉羌鬥,不論是騎戰還是步戰都非常的強悍。
所以被賦予了新的生命的戰車部隊也讓原本屬於他們的戰術得到了發揚光大。
其中最為典型的,便是這魚鱗陣。
之前說過,魚鱗陣的前身是魚麗之陣(注2),最早采用這一陣型的是記載於《左傳·桓公五年》篇中的鄭國以“曼伯為右拒,祭仲足為左拒,原繁、高渠彌以中軍奉公為魚麗之陣。先偏後伍,伍承彌縫,戰於儒葛。”
三國末期西晉初期的名將杜預是個酷愛《左傳》的儒帥,就好像關羽一樣,沒事就拿著書翻來覆去的看。而且杜預的家世要比關羽這個逃犯好很多,所以他不但有時間看和琢磨,而且還有能力為《左傳》做注,也就是根據自己的理解來對《左傳》裏的文章進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