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又見洛陽,隻不過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次見到這座洛陽城……”
站在洛陽城依舊高大且氣勢逼人的城牆前,李書實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麵對它,因為從董卓最近的種種表現來看,這座城市基本上無法逃離它原本的結局。
勸阻董卓不要毀掉這座龐然大物和曆史遺跡?
李書實的腦海之中不是沒有升起這樣的想法,但是沒過多久就又將這個想法拋出大腦。
董卓是不會將這座城池留給任何一個人,包括他李書實甚至是董卓自己。
哪怕董卓將這座洛陽城徹底搬空,但是對於諸侯們而言這並非是什麼太大的難題,隻要洛陽城的主體框架依然存在,那麼對於諸侯們而言他們便可以利用這裏做依托,依靠河南尹治下肥沃的土壤將其重新發展起來,畢竟大漢現在最不缺的或許就是流民,隻要稍稍給予他們一點生存空間,將這座城市重新填充並不算什麼難事。
哪怕很難達到作為大漢國都時期的輝煌和繁榮,但是卻依然可以成為懸在西涼軍乃至於天下諸侯頭頂的達摩克——需知天元這個位置上的棋子雖然從效率上來講是最差的,可是卻擁有環伺整個棋盤各個角落的功效,這種勢上的優勢有時候比幾塊地盤的優勢威力更加強大。
當然,那是在高手的手上,如果是一隻菜鳥的話,反而容易玩火**。
至少,董卓這隻對於中央中樞勢力而言徹頭徹尾的菜鳥就輸得很慘。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董卓才打算焚毀這座古城。因為哪怕未來他有可能重新再一次走出西涼,那麼他所要做的也將不再是繼承這些古老卻又充滿腐朽味道的遺產,而是在廢墟上重新建立起的嶄新的充滿朝氣的新秩序。
當然,以上隻不過是李書實無責任的猜想,雖然他覺得或許董卓這個內心中同樣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卻用現實主義的行為方式包裹的奇怪家夥內心之中大概就是這樣的想法。
但是相比起來他更加相信如果他就這一問題詢問董卓的話對方一定會給出這樣的答案:洛陽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放火燒掉的話一定會有很多人躲在這個如同迷宮一般的城市之中,那樣的話我豈不是留給那些諸侯們一份讓他們繼續與我對抗的大禮麼?
是啊,但凡經營了數代之久的家族都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所以天知道他們在這洛陽城裏準備了多少逃命或者躲藏的方法,不需要多麼複雜或者逃到多遠,隻要能夠躲過一時三刻的搜查便可,反正即使是已經準備了幾個月的時間,但是與龐大的洛陽比起來仍然顯得十分匆忙。
與記憶中的洛陽做了一番對比,李書實可以明顯感受到如今的洛陽所給予他的蕭瑟的感覺,雖然當年十常侍之亂剛剛結束的時候洛陽也是這幅樣子,但是即使是那樣路上匆匆而過的行人也遠比現在要多出很多,更別說很多需要重建的地方所發出的種種巨大的聲響。
這種異常的寧靜讓李書實忽然有種異樣的錯覺,仿佛他如今不是行走在洛陽城中的石板路上,而是行走在一片遠離城市喧囂的鄉間小村落外的阡陌小路上,完全感受不到一座城市所應有的活力。這樣的反差即使是完全不熟悉洛陽的鄉下人都能夠感受的到。
真是沒有想到作為一個龐大且輝煌燦爛的帝國的國都,竟然在前任皇帝劉宏去世後的不到兩年時間便經曆了三次較大規模的動亂,而在三次動亂之後這裏竟然已經蕭條至斯,甚至還有可能遭到滅頂之災。這或許就是所有燦爛聞名最終的歸宿吧,如此悲哀卻又如此無奈。
“看樣子董卓的行動應該已經有一陣子了。”
李書實對著身邊的呂布低聲說道,因為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是引導他們前往皇宮的樊稠。
雖然隻是客套了幾句,但是李書實可以明顯感覺出樊稠此時此刻的心情並不好,那張陰沉的幾乎可以滴出墨水的黑臉雖然絕對不應該在這種場合中做出,對方也試圖讓自己露出些許笑容來,隻不過有句話說的好,有的人的確是“一笑像哭似的”。
這樣的情況讓李書實稍稍有些訝異,不過考慮到西涼軍的驕縱,李書實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呂布不滿的冷哼一聲後對方臉上竟然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可是片刻後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古怪,這裏一定有古怪!
當然,讓李書實感到古怪的事情顯然不僅僅隻有這麼一件。
雖然李書實率領部隊來到洛陽並沒有大張旗鼓,但卻也算不上偷偷摸摸,所以想必他的雙腳剛剛踏上黃河南岸的時候這條消息就應該已經到達董卓和袁紹以及其他諸侯們的手中。
可是當李書實率領部隊到達洛陽的時候,董卓僅僅隻是派出樊稠在洛陽的城門外等候他並告知他董卓現在沒有時間見他,讓他自己去和皇帝接洽護送事宜。
這是腫麼回事啊?!
如果說這已經足夠讓李書實一頭霧水了的話那麼接下來剛剛將李書實送到皇宮的樊稠便自顧自地離開這樣一個事實讓李書實徹底摸不清董卓和李儒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