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了讓這些流民變得有組織起來的人是陸遜,李書實便再也沒有考慮陸遜的身後是不是還站著一位能力卓絕的“老管家”的問題。
這的確不是一個問題。
雖然年紀輕輕,甚至可以說以陸遜如今的年紀,可比當初離家出來混的李書實還要年少,但就算如此年少,陸遜身上所展現出的一些特質,依然讓他表現的遠比同齡人,甚至比大他好幾歲的年輕人都要好——他是廬江太守陸康的侄孫,他還有著近乎成年人的冷靜思考能力。
前一點那是由於出身的問題,這個無論怎麼看都隻能是命運的選擇,反而是後者,李書實是非常欣賞的,而且他身邊原本就有這樣的存在——楊阜和司馬懿都可算得上是個中翹楚。
有著這樣出眾的素質,又有十幾號私兵護衛,不至於讓眾人因為他是小孩子而輕視於他,經過初步磨合證明了陸遜的不凡,剩下的時候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李書實其實是很疑惑陸遜為什麼會帶著一群流民北上,而不是南下回到吳郡老家,他可是十分清楚的記得廬江太守陸康會在其感覺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將自己的兒子陸績和因為父親早死而前來投奔的侄孫陸遜送出廬江返回老家,因為陸績這個叔叔的年紀反而要比身為侄子的陸遜小,就好像荀彧和荀攸那般,有一段時間完全就是靠出仕的陸遜支撐著江東陸家。
當然了,哪怕到了最後。也一直是陸遜的後代掌握著陸家的話語權,反而是陸績,雖然年紀輕輕便有了不小的名聲,甚至他那陸郎懷橘的事跡還入選過二十四孝,但不知道是運氣不好,亦或是陸家的基因出了問題,與陸遜的老爹一樣也是英年早逝,讓人不知該扼腕還是無語。
說了這麼多,李書實其實想表達的就隻有一個意思:
“你不陪著你的小叔叔返回老家避難,反而率領流民北上。難道就不擔心出現什麼意外麼?不論是你出了什麼問題。還是你的那位小叔叔出了什麼問題,想必陸太守都不會開心吧。”
“家叔有叔祖心腹之人護送,當是無礙。江東又有姻親顧元歎代為照拂,家族無礙。至於遜自己。南方雖然比較平靜。但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戰火紛飛之地吧。叔祖曾經對在下說起過現在的情況。知道北方的曹孟德短時間無力南下,則袁術不管是為了什麼都必然是要取揚州全境才有能力與曹孟德再較高下。我不希望未來不得不出仕於注定要成為家族死敵的仇人,所以取道前往並朔之地。一來可以向當世諸多大儒學習請教,二來也希望能夠在那裏學習到成為戰場萬人敵的本領,到時候便可以用自己的雙手來保護自己希望保護的人。”
好吧,李書實不得不感慨,顧雍你還真是人人愛啊。駱俊的遺孀本來打算改嫁於你,如今陸氏又因為與你有姻親關係而打算投奔你,果然你能當東吳的丞相可不隻是因為你比張昭會做人,這隨隨便便都能牽扯出一大堆關係的能力隻怕也隻有眼前的小陸遜能比吧。
“那麼你現在在這裏就遇見了我,是不是會覺得非常失望呢?”
“州牧大人連遜這樣的區區稚童都有了解,對天下其他地方所發生的事情也一定是了如指掌吧,既然州牧大人對這天下之事都有了解,想來您的誌向也是這個天下吧。遜雖然不是什麼聰慧之人(李書實表示想要抓狂),但距離成年也還有相當長的時間,這些時間也足夠在下看清楚這被迷霧所遮蔽的時局,在我必須做出選擇之前,還是以充實自己為第一要務。不過遜也相信,以大人所展現出的誌向看,等到未來遜必須做出選擇前,大人就已經能夠給遜一個最完美的選擇答案,到了那個時候,相信遜也不必再去考慮應該如何做出選擇了不是麼?”
“如果你這樣的孩子都不能叫做聰慧的話,那麼在場大多數的人都隻能被稱為愚魯了啊。我對於看人的本事多少還是有點自信的,你是個很有潛力的孩子,如果未來的十年之中你一直能夠保持現在的這種心態的話,我會非常看好你的將來,出將入相也說不定喲~
好了,不要那麼看我,我可是很認真的。相逢是緣,就算你不明白這句話也不要緊,作為長輩,就送你一點東西作為見麵禮好了。玉子醬,那一套書過來送給陸公子吧。”
嗯,這一套書裏的內容便是來自於李書實寶物圖鑒裏的那幾本兵書,卻並不包括《太平要術》這樣李書實完全看不明白的神棍書籍和《青囊書》這樣的醫書,雖然不清楚小陸遜對這些知識是否感興趣,但考慮到張角的問題,李書實覺得有些東西還是封存了比較合適。
當然,書本身的成本並不高,畢竟有了活字印刷之後,書籍的成本便在持續降低,這也是李書實的要求,他雖然某些看法在逐漸修正,但將知識普及開來的願望全從未停息。
所以說比起書籍本身的成本,真正珍貴的是書籍的內容,就算那些兵書對於戰爭學院(最近李書實覺得軍校還是叫這個名字更有氣勢)的學員而言都隻能算是基礎教材,但對於非並州軍體係出身的陸遜而言,卻絕對是很難見到的——這個時候書籍的普及度可是低的發指。
“州牧大人如此厚賜遜必感恩懷德,也不會辜負了州牧大人對遜的品評。”
當然,陸遜身邊那個被陸遜稱作為“妹妹”的小丫頭也得到了蘇小蘿莉的贈品,雖然那隻小丫頭看李書實好像很是害怕,但麵對同樣笑眯眯在李書實看來絕對是不懷好意的蘇小蘿莉卻完全換了一個人。不但蘇小蘿莉隨便一句話就能逗得她嗬嗬亂笑,而且沒用一會,就好像認準了蘇小蘿莉一般不願意放手,倒是讓成了牛頭人的陸遜很是驚奇。
用陸遜的話來說就是“我這妹妹認生的很,沒想到尊夫人竟然這麼容易便得到了她的認同”——反正李書實對於蘇小蘿莉那堪稱逆天的“泡妞”手段已經免疫了,總覺得如果沒有他這個礙眼的存在,蘇小蘿莉大概妥妥的便是某點裏流行的變身類小說的主角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