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人生百態,盡在此處(1 / 3)

“已經攻入城內了麼?”

“是的,單於大人。從敵人的反應來看,他們已經無法組織起足夠的攻勢來抵擋我們的軍隊,雖然還在負隅頑抗,但我們很快便能夠占領這座城池,單於大人也能獲得足夠的戰利品。”

“那個一直用歌聲擾亂我們的行動,叫做管寧的漢人抓到沒有。”

“回單於大人,我們正在搜索這個漢人的蹤跡,相信一定不會讓他逃脫的。”

“記住,唯獨那個漢人,我要活的。如果誰給我帶回來一具屍體,我會讓他所在的部族一起為那個漢人陪葬。將我的這句話遍傳前線諸軍,我不希望戰後有人說沒有聽到這個命令。”

“單於大人的旨意就是我的最高信念!”

騫曼這一次並沒有騎著他最為喜愛的那匹雄壯的戰馬,而是靜靜立於襄平城外臨時搭建的高台上,雙眼凝視著遠方的襄平城,那裏如今濃煙四起,隱隱約約間似乎有些許聲音隨風飄來,那是來自與敵人絕望的悲切之聲,也是敵人在絕望下與己方同歸於盡的怒吼。

原本以為是很簡單的一場戰鬥,結果先是在高句麗折了己方先鋒大將素利——雖然不可否認的是,在這件事上,騫曼或許要是要為素利之死負上一定的責任,畢竟正是因為他在素利出征前對素利的某些暗示,才讓素利最終選擇了那條不歸之路。

當然,如果素利不是那般的傲慢,輕視了漢人的決心,或許結果會大為的不同。

哼哼,還沒有真正確立勝勢便開始疏忽大意,這樣的屍位素餐之輩縱然也算得上是與他父親同輩的鮮卑軍老將。但也同樣沒有資格在新生的鮮卑軍中擔任要職。

相比起來,果然還是漢人這邊更加的能人輩出。

雖然對於與並州軍“相愛相殺”了近十年的鮮卑人而言,如今的遼東軍當中能夠入得了他們法眼的人物著實不多,整個遼東或許不過區區數人而已,但是就是這區區數人,卻同樣讓鮮卑軍受創頗重。

是的。受創頗重——這是騫曼對自己麾下大軍這次行動的總結。

在外人看來,現在的鮮卑大軍就好像怪物一樣,不論是怎樣的行動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感覺,而且又像小強一般,無論是拍死,踩死,捏死還是淹死,電死,燒死等等等等各種奇葩的死法。一會功夫沒注意,就會自己慢慢悠悠從裝死中複蘇,再慢慢悠悠從你眼前爬過。

還有比這更囂張的了麼。

可是對於騫曼來說,這樣的印象或許並沒有多少錯誤,如今的那群“鮮卑步兵”的確有被如此稱呼的資格,而且用起來也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將軍們最為喜愛的士兵,但卻並不意味著作為鮮卑大單於的騫曼便希望自己的手下全部都是這種鮮卑步兵,草原上到處都是死氣沉沉。

沒錯。這些士兵的確很好用,但是卻有一個最大的問題——他們已經脫離了正常人的範疇。他們已經喪失了身為生物最為基本的能力——沒有了繁衍後代的權力。

騫曼所期望的的未來,是鮮卑人統治那片肥美的中原大地和塞外草原,如果草原上的鮮卑人都變成了如同鮮卑步兵那樣的怪物,那麼這樣的統治還有意義麼》又或者說沒有了後代來繼承,僅僅隻是少數幾個活人麵對著一群不老不死的怪物,隻是想一想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所以在保證戰鬥力的前提下。騫曼還是希望能夠盡可能多的保留鮮卑各部,而不是將他們統統都變成已經喪失了哪怕是自主性的一群瘋狂的……士兵。

如果可以的話,這樣的士兵還是讓那些漢人、安息人、貴霜人、扶餘人……反正隻要不是鮮卑人來擔當就好,讓這些怪物們成為鮮卑人的奴隸,聽話又好用的奴隸。

從這個角度來講。騫曼對於素利的慘敗極為的憤怒也就變得理所當然,畢竟葬送在素利手中的可不是那些很方便就能回收利用的鮮卑步兵,而是切切實實的鮮卑部落的子民們。

當然了,在騫曼看來,正因為大草原上如素利這樣除了有一把子力氣卻還不夠聰明的人太多,如果那些被視為奴隸預定的種族當中能夠出現一些優秀的人物,倒也不是不能吸收進入到鮮卑的血脈之中,為優化和增強鮮卑人的血脈做出一份十分榮耀應該感恩戴德的貢獻。

而在眼前這座襄平城中,恰恰有著兩個騫曼認為必須爭取榮譽到鮮卑血脈中的人物。

說是兩個人,其實準確來說是一個人加上兩個每個隻能算作是半個的家夥。

對於前者,騫曼是誌在必得。

對於後者,騫曼多少有種“得到了是他們的幸運,得不到隻能說他們命不好”的想法。

當然,能夠得到自然也是極好的。

比如那位聰明且非常能說會道,後來在襄平攻防戰中也表現的非常不錯的胡僧胡安辯。

說起來雖然說鮮卑步兵有著很突出的優勢,比如很聽話,比如幾乎不需要考慮後勤問題,再比如可以反複使用,雖然可能會造成環境汙染,但與優點比起來不過是小問題吧。

可是經過這次戰爭,騫曼突然發現自己手下的這種非常好用的士兵除了可以如同並州軍所做的那樣通過破壞祭壇的方式解決掉之外,還有了新的破壞方式。

除了之前提到過的管寧通過引吭高歌的方式令他的“門徒”們獲得了某種信念從而令被擊倒的鮮卑步兵徹底喪失再生可能之外,就要數這位引領著在短時間內發展的信徒通過某種宗教方式達到了同樣效果的胡僧,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這位胡僧的個人“發明”,但對於鮮卑步兵這種似乎在曆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兵種,胡安辯能夠將自身所掌握的宗教能力運用於軍事上,對於騫曼而言,就已經具有了足夠高的價值。

當然了。如果真的抓不到活的,死了也無妨,反正現在他的手上擁有足夠多的方法讓他提供幫助,更不要說天底下的和尚僅僅隻剩下這胡僧一人,實在不行再抓一批也是可以的嘛。

反正抓這和尚除了需要他的智慧之外,最重要的便是研究如何應對這種能夠令鮮卑步兵無法重複利用的種種手段而已。

雖說與並州軍那種連根拔起的方式比起來。管寧和胡安辯的方法更多隻能算是零敲碎打,但依然令騫曼產生了足夠多的警惕——並州軍的方法固然治標治本,但考慮到使用這種方法的前提是在正麵戰場上壓製住鮮卑步兵如同怒濤一般的攻勢,可以說光是這一條,便已經讓絕大多數的戰場上這種方式根本沒有推廣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