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辰在“竹林”裏度過了幾日清閑日子,說是清閑,但實際上這樣幹等著心裏卻也著急,他相信遠在艾城的慶忌更急,終於等到公山不狃再次登門,得知這個消息,華辰趕忙穿鞋出迎。
古書上說的那些諸如曹孟德因心情急迫而光腳出迎許攸的故事,要麼是發生在夏天,要麼就直接是扯淡,大冷天的,要華辰光著腳出去,能不能走到公山不狃麵前都是個問題,還迎什麼?
“哈哈,華辰兄弟在這竹林可還住的習慣?”一見麵,公山不狃寒暄道。
“小弟住的很好,有勞公山大哥掛念。“不知公山大哥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前日,華辰派人悄悄去公山不狃府上送了一批財物,量少而精,附書信一封,信中直呼公山不狃為“公山大哥”,公山不狃收下財物,回信中,也稱“華辰兄弟”,兩人的“友誼”就這麼建立起來了。
“我家主人在王城月華殿設宴,邀請了叔孫和孟孫家主,本來以兄弟的身份是不能參加的,但我家主人考慮兄弟是代公子慶忌而來,也就派我來請兄弟赴宴。”
“多謝季孫大人,勞煩兄長帶路了。”華辰伸出一手,示意公山不狃先走。
“兄弟如今是家主宴請的賓客,禮不可越,兄弟請。”
這就是家臣的悲哀,他們雖然位極人臣,但遇到家主平級而視的人,都要卑躬屈膝,這是“禮”。
相比於曲阜外城的一片繁華,內城就有些冷清了,這裏一座座占地極大的府宅接鄰而建,路上少有行人,偶爾路過一兩個小廝模樣的青年,也是行色匆匆。再往內,便是魯國王城了,一座座蔚為壯觀的深紅色宮殿出現在華辰麵前,每一座都有兩層近三層樓高,一片氣派。
兩個宮人小跑著來到華辰和公山不狃麵前,深深作揖,而後在前邊帶路。不知道拐過了多少道宮牆,終於來到了月華殿前,這是一座好似建在水中的宮殿,那華麗的樓閣被一池池水環繞,此時,池水結冰,一座冰雪宮殿便呈現在華辰眼前,猶如畫境。
由於是一座偏殿,月華殿內不算太宏偉,一條繡有精美花紋的紙蔚(地毯)聯通南北,紙蔚兩側各設有幾張案席,走進月華殿,身為季氏家臣的公山不狃已經退下。
殿內兩側首位案席上個各坐著一位五六十歲的老年人,右側那位著深衣袍服,此刻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華辰,好像華辰身上有什麼寶貝似的,雖然在笑,但久居上位眉宇間那股氣勢卻遠非公山不狃這種得勢家臣所能比擬的。左側首位的老者一身居家便服,好像月華殿就是他家,他隻是在自己家後廳吃一頓便飯,對華晨的到來頭也不抬,上下眼皮直打仗,看那樣子,說睡就睡了。
“吳公子慶忌門下華辰,參見兩位大人”華辰恭敬地說道,季孫意如點出了自己是慶忌使者的身份,而後邀自己赴宴,自己代表慶忌,不可屈膝,但同時,麵對三桓家主,又要做足禮數。華辰心中還有所疑惑,魯國三桓,在座的隻有兩人,另一位沒到場的絕對不會是季孫意如,畢竟他是邀請者,那麼,到底叔孫家和孟孫家誰對自己抱有這麼大敵意呢?
右側老者笑著說道:”華辰,燦如春華,璀若星辰,好名字!老夫乃執政季孫意如,小子就坐吧。“季孫意如指了指自己的下手位,示意華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