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芃坐在房間裏的粉紅色小沙發上,從連聖澤離開的時候她就一直是這個姿勢,一動都沒動過。直到門被打開,連聖澤從外麵走進來,她才受驚似的抬起頭。
連聖澤像沒看見她似的,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耀眼的陽光瞬間透了進來。
宮芃抬起手擋住眼睛,這才知道已經天亮了。
連聖澤走回來,看了看茶幾上一口沒動過的晚餐,扯了扯唇角,說:“怎麼,想絕食抗議嗎?”
“不……”宮芃有些低落地說,“我忘了。”
她是真的忘了,整整一夜,她的腦子像走馬燈似地播放著十八歲那一年,與他有關的一切。她怎麼也無法把當初那個連聖澤與現在這個冷漠無情的人聯係起來,整個腦子渾渾沌沌的根本停不下來。
她還是這樣,一想事就能什麼都忘了。
那時候也是連聖澤幫她記著,可現在,她還肯給他這個權力嗎?
“起來!”連聖澤上前把她拉起來,說,“你不會忘記今天的新聞發布會了吧?還是你改變主意了?郎冶和梁嘉就這樣被汙蔑得退出娛樂圈也沒有關係?”
宮芃訝異地看著連聖澤,說:“你願意讓我去?”
“畢竟你都做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我不讓你去,你豈不是要死在這裏?”連聖澤說著,“你還有十分鍾時間。”
說完,他轉過身走了出去。
宮芃一夜沒睡,腦子有些暈眩。她看著陌生的房間,環視四周,忽然注意到窗外那金燦燦的原來不隻是陽光,還有一大片向日葵花海,宮芃怔忡地走到窗邊。
“將來我的家要在湖邊,不行的話有一個院子也不錯,我要在院子裏種滿向日葵!”
那是十八歲的她年輕的聲音。
她回頭忽然發現房間裏都是她曾經喜歡的樣子,時隔六年,因為種種原因,她已經很少去想自己喜歡什麼,可是這裏的一切依然喚起了她心裏那個美好而溫暖的角落。
宮芃咬住唇,打開房間裏的更衣室,裏麵掛著滿滿的各色衣裙,標簽都還在,全都是當時的她喜歡的顏色。
他竟然會記得這些細節,她揪住胸口的衣服,大口地吸著氣來平複心髒的躁動。
連聖澤給了她十分鍾時間,她過了十五分鍾才下樓,穿著一件天藍色的背心裙,從樓梯上往下走。
餐廳裏已經擺好了早餐,連聖澤卻並不在那裏。
他不是已經走了吧?宮芃有些著急地往外走,唐躍卻在門口攔住了她。
“宮小姐,您吃過早餐了嗎?”唐躍問。
“沒有,但是……”
“請您先用完早餐。”唐躍看了一眼手表,說,“我會在二十分鍾以後送您去發布會現場。”
宮芃點頭,又問:“那,連聖澤呢?”
唐躍毫無表情地說,“少爺在外麵,要請他過來嗎?”
“不。”宮芃搖頭,他們現在這樣還是不見為好。她突然想起來似的,說,“我的手機在他那裏,你能幫我拿回來嗎?”
“稍等。”唐躍微微欠身,退了出去。
宮芃回到餐廳,桌上擺著簡單的煎蛋、牛奶和培根,份量不大,宮芃卻沒有什麼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