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躍駕著賓利車駛向機場，目光時不時地看向後座的連聖澤。
他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若不是他的手上還緊緊地抓著一部手機，唐躍恐怕自己會忍不住停車檢查他的呼吸。
這一趟回國，來的時候是他們兩個人，走的時候也隻有他們兩個人。
不同的隻是，現在的連聖澤比之前多了一絲人氣，更像一個真實的，會痛、會受傷的人類，而不是六年間那個無敵的機器。
但……
唐躍說不清楚自己更想看到哪一個。
車子過了收費站，滑到機場的入口處。
“少爺，我們到機場了。”唐躍說。
連聖澤沒有出聲，也沒有睜開眼睛。
“少爺？”唐躍擔心地喊了一聲。
連聖澤這才終於睜開了眼睛，眸子裏閃過一絲混亂。隨即，他低下頭看向手機，那是一部款式很舊的手機。
他解開屏幕鎖，裏麵隻有一條短信，五個字：
我們分手吧。
這是當年她發給他的信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他。
當他最恨的時候，他也想過有朝一日要把這五個字再狠狠地甩回她臉上。但直到現在，他也無法像她那樣輕易地說出來。
所以，他逃走了。
像一個逃兵那樣。
唐躍下車走到後座打開了車門：“少爺，您……”
“這裏不能停車。”連聖澤說，“往前開，再繞一繞。”
“不進機場嗎？”唐躍愕然地問，“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跑道和航線也已經騰出來了。”
連聖澤好像這時候才想起自己在哪似的看了看四周。
唐躍下車打開後座車門，伸手在連聖澤額頭上探了一下：“少爺，您發燒了。”
連聖澤偏過頭，有些不耐煩地說：“我讓你往前開！”
唐躍這時才走到前座啟動車子，說：“少爺，我送您去見邁克爾醫生。”
連聖澤的聲音冷了下來：“連你也不聽我的了嗎？”
唐躍擰眉不答。
他們剛剛離開不久，一輛普通的奧迪就停在了他們剛剛的車位上。
宮芃整理了行車，讓小王把自己送到車站。
但一個多小時以後，宮芃才發現小王把車開到了機場。
“小王，我記得我說的是車站。”宮芃看著她，說，“連你也學會陽奉陰違了？”
“是我逼她這麼做的！”後邊，保鏢車上的阿丁走過來，說，“夫人，少爺現在應該就在裏麵，你進去吧，現在還來得及！”
他就在裏麵？
宮芃看著玻璃牆裏匆匆而過的人群，卻看不出其中哪一個是他。
她將自己的行李箱拖出來，就在阿丁他們都以為她會進去機場的時候，宮芃卻攔住了一輛剛剛下完客的出租車。
阿丁連忙上前攔住她：“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宮芃突然提高聲音，說，“你們都隻是為了配合連聖澤才這麼叫的，他現在不在這裏，你們也不必再勉強自己！他已經支付了你們薪水，請你們想幫什麼就去做什麼，別再跟著我了。”
說完，她彎腰進了出租車，向司機說：“您好，請直接送我去江都市。”
出租車絕塵而去，阿丁他們三人也隻好開車跟在後麵。
這時，秦安的電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