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葉夏悠都在哭泣,雙眸就像兩汪泉眼似的,不停地冒水。
而葉青隻是沉默地坐在一旁,輕輕拍打著她那瘦弱的肩膀,眼角的淚水無聲地滑下。
車上的司機,都好奇地不時透過後室鏡看著她們。
到家後,葉青撫著葉夏悠回到房間躺下,並倒了一杯熱水給她。
“姐,我後悔了,我後悔打掉孩子了……”葉夏悠痛哭流涕。她想到喬銘涼那傷心絕望的眼神,那充滿哀傷的淚水,那決絕的背影以及最後一句無力的質問,就覺得心如刀割,內疚和負罪感幾乎壓得她不能呼吸。
葉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確實對喬銘涼很是心疼。但是,一件事情,往往都有很多麵。
“小夏,你聽姐姐說,既然你對喬先生沒有感情,那麼因為孩子而在一起,你們倆都不會幸福的,感情這種東西,不是人力所能控製,根本沒辦法勉強……更何況你才二十一歲,大學還沒畢業,現在就決定自己將來的命運也為時過早了。你還太年輕,不夠成熟,撫養一個孩子要付出很多很多,到時你未必受得了,明白嗎?”
葉夏悠還在抽抽搭搭地哭著。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望著葉青喃喃道:“你是說,我沒有做錯嗎?”
“……應該吧。”葉青再一次深深地歎了口氣。這種事,誰能確定呢?
……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四口都心情沉重地坐在餐桌旁喝著粥,誰也不開口說話。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陳珍走過去開門,站在門口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媽,手裏提著一個保溫桶。“您好,我是喬先生家的傭人,喬先生讓我將這個帶給葉小姐吃,乳鴿枸杞湯,很補的。”
葉夏悠這才發現,這位大媽看起來很眼熟,原來她那次去喬銘涼家幫喬誌勳拿文件的時候,見過她。
“好,謝了!”陳珍口氣不善,“嘭——”的一聲就關上了門。她提著保溫桶放到桌上,臉色很差。“這個喬銘涼是怎麼回事?夏悠,你究竟和她說清楚了沒有?!”
葉絡自是知道妻子這麼排斥喬銘涼的原因,就擺擺手無奈道:“行了行了,你整天就想著入贅入贅的,上門的女婿有幾個是好的?幾乎個個都好吃懶做,我們的女兒嫁了這樣的男人,能過上好日子嗎?”
“所以我才要她好好念書,將來考研讀博,自己條件好了,就算是上門的女婿,也能挑個好的。”陳珍振振有詞道。
“迂腐。”葉青或許是真的受不了她母親,又或許是為喬銘涼說話吧,總之她這二十幾年來,還是第一次這麼直接和母親頂嘴的,不過被陳珍一瞪,氣焰馬上就滅了下去。
葉夏悠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思理會她母親,隻是愣愣地盯著那粉紅色的保溫桶,眼裏的淚水一顆顆地滾了下來。
一個男人這麼不求回報地對你,誰能不哭?
“就知道哭哭哭……沒用的丫頭,這麼容易感動,將來肯定會被男人騙!”陳珍瞪著小女兒怒罵道。
“你還有完沒完了?!”葉青實在聽不下去了,“嘭——”的一聲摔下了碗筷,在看她那沉默的父親,有些恨鐵不成鋼道:“爸,明明養家糊口的人是你,為什麼……”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